众人寂静片刻以后,一片哗然!立帝国将军为后?让她扰乱夷族皇室的血脉?

这简直就是背叛祖宗,违背家法,于情不合,于礼不容的事情!

夷族王当然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道:“至于萧子怿,暂时不能杀,我自有计较。”说完,站起身:“退朝!”

碧落百无聊赖的坐在龙椅上,旁边坐着暗。

他正埋头在各份奏章里,将他们分辨出各种级别,然后递给碧落。

碧落是完美的伪装者,就连萧子怿的笔迹,他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看着暗埋头苦干,碧落挪动了一下身体,重重的唉了一声。

带着热气的气息喷在暗的颈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碧落,“为什么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么忙碌而在一旁休息?”

碧落耸了耸肩膀,“你做的那些,我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

“……”碧落看着暗浑身裹在黑布里,忽然说了一句:“为什么我现在忽然觉得你像我爹?”

暗手上的奏折啪一声落在桌子上,“我有那么老吗?”

碧落又耸了耸肩膀,“谁知道,除非,你把头套取下来让我看看?”

对于暗,所有的月影成员都有强烈的好奇。

这个从他们认识第一天起,就将自己全部包裹在黑布里的男人,那怕眼睛也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过来,这一份朱批写上:水患久矣,遗祸实大。鉴卿恳请,此心可昭,拨库银四百万两,望卿督办,尽快完工。”

“乖乖,我这一笔,就四百万两雪花银啊。”碧落嘴上说着,手下也不慢,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给你,还有多少?都快三更天了,主上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啊?这皇上,就是送给我,我也不做。”碧落打了个哈欠,牢骚满腹。

暗却忽然不吱声了,碧落看过去,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由于萧子怿的离开,如今月影的情报和奏折都汇到了一起。

每日里,暗不仅要代替萧子怿批阅奏章,还必须处理月影的事物。

“怎么了?”碧落察觉到他的古怪,伸头看了一眼,笔触刚劲的落款映入眼帘,夷族敬奉。

碧落一下子跳到暗的身旁,“夷族王?他要干什么?”

暗将信递给碧落,忽然觉得身体里一丝力气都没有,他顺势坐到了地上,捂住了头。

碧落瞥见他的状态,越发心惊肉跳起来。简单的迅速阅读一遍,碧落遍体生凉。

“……拟信一封,还望子恒王爷奉旨行事……”

言辞凿凿,文笔礼貌,碧落却大声叫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主上不过出去六日,怎么会被他擒去?”

说完看着暗,“不是还有干将和莫邪跟着吗?他们的日报回复没有?”

暗抬起头看着他,“他们已有两日未报。”

碧落手中的信笺滑落在地。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夷族,都成内。

一座破陋的房屋里,坐着两个人。

男的面无表情,女的眉心紧蹙。

“这可怎么办才好?”莫邪想了半天,终究是无法,“完全找不到主上的踪迹。”

干将想了一会儿,“留在这里,于事无补,我们速去萧营找腾蛇。”

“好。”

腾蛇看着两位战友,听完他们的讲述,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主上一定是潜入了夷族皇城。”

“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莫邪脾气火爆,立刻道:“你即刻发兵,我们一定要把主上救出来。”

干将却将莫邪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情况未明,你急什么?”

腾蛇看了他们一会儿,“还是先向总部汇报此事,如今确实情况未明,倘若夷族王并未发现主上,我们贸然出兵,然而将主上置于险境。”

干将莫邪相视一眼,“好。”

一只鸽子乘着夜色飞出了五里坡。

干将面上依旧毫无表情,他只呆呆看着那只鸽子飞远,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那么浓重,像一滴饱含墨汁的水滴,欲落不落,直吊得人心头发慌。

腾蛇似乎看透干将,拍了拍他的肩膀,“尽人事。”

干将回头看着他,尽人事,听天命。

主上应该是天命所归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他忽然又有了信心,面无表情的对腾蛇道了句谢谢。

腾蛇无奈的扯了抹笑容,回身看向黑暗的最深处。

暗和碧落一直没有睡,发出去催促干将莫邪回报的信件估计已经快到夷族了。

他们肩并肩坐在殿中的台阶上,安静的等待着回报。

可微微紧蹙的眉,还是显示出他们紧张不安的心情。

扑啦啦一阵响声,带着鸽子咕咕的叫声在耳边响起,碧落当先弹跳起来冲到院中,雪白的鸽子极通人性,瞪着一双绿豆般的眼睛看了看碧落,便朝他走了过来。

碧落一把抓住它,从它脚下取下纸条。

本欲打开的手,忽然停住,他将鸽子甩向天空,急忙跑进殿中。

暗看着碧落手指件那张小小的纸条,却感觉它像千金的巨石压在心头。他不敢去拿,却不得不去拿。

挣扎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接过,展开。

腾蛇的字迹跃入眼帘,“主上潜入夷族皇宫后,行踪不明,意欲出兵,还请明示。”

糟糕!暗在心头叫了一声。

他嗖一声站起来,“走,去找萧子恒。”

“呃……我也去吗?”

“去。”

萧子恒醉如一滩烂泥睡在地上,身旁散落着七八个酒坛子,暗皱着眉看着他,近日来,他几乎要将皇宫内的藏酒都喝光了。而他的兄长,此时此刻,却在敌国君王的手上。

世事何其不公?一个呕心沥血,步步维艰,一个却天真异常,顺风顺水。

可是,为了萧子怿,他却不得不向这个一滩烂泥似的人求助。

因为月影毕竟是影,而且人数不多,不足以对抗一个国家。

二是因为他是萧子怿的兄弟,发号施令名正言顺。

“二殿下。”暗蹲在萧子恒身边耐心的叫着他。

可时间渐渐过去,他却始终还是呼呼大睡。碧落看不下去,从外间打了一桶井水来。

秋意浓烈,井水冰凉刺骨,尽数倒在了萧子恒身上。

他一纵而起,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个一身黑衣蹲在自己身旁,看着有些眼熟。

一个确却是自己的哥哥,提着一只水桶。

他讽刺的开口道:“怎么,今儿又看我哪儿不顺眼?”

碧落就笑了起来,用本音道:“我什么时候看你都不顺眼,国难当头,却还在胡吃海喝。”

萧子恒挑了挑眉,仔细打量起碧落来。

过了半晌,他开口道:“你不是萧子怿。”

“废话。主上如今被困夷族,怎么可能在这里。”

萧子恒眯着眼睛揣摩着他话里的真假。

“你不必怀疑,此事千真万确。”说完,将夷族王的信递了过去。

萧子恒迅速看完,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暗和碧落。

“你是谁?”

“我叫碧落。”碧落说完,将脸上的伪装撕去,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萧子怿竟然偷偷去了夷族?”萧子恒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原本以为萧子怿是无情无义的人,和自己的父皇一样,可以为了国家权力,牺牲一切的男人。哪怕他再英明睿智,再果断决绝,他始终牺牲了家族里的那些姐姐们。

可是,这一封信却打破了他所有的预想,萧子怿,竟然只身前去夷族救人。

他痛恨的给了自己两巴掌,“现在情况如何?”

暗缓和了语气,“情况不明。跟过去的探子,也仅仅只知道主上潜入了夷族皇宫而已。”

“那么,不能贸然发兵。否则,他和路南屏都会有危险。”

“是。我们也是如此想法。”暗回道:“我们想,先给夷族王回一封模棱两可的信,尽量拖一拖时间,这期间,夷族王不会对主上如何,我们就可以让探子有时间再打听打听消息。”

“好。就这么办,既然夷族王写信给我。那么这封信,我来回。”说完,又回头望向暗,“当然,如果你们信不过我,你们可以写好,我来抄写,夷族王认得我的字。”

暗凝视着这个年轻人的脸,因为酒,他的脸略微有些浮肿,双目却炯炯有神。

“你回吧。”暗说完,拉着碧落缓缓走出了宫殿。

萧子恒捏着信笺,心急如焚。如今萧齐之势已成水火。萧子怿与路南屏的安危成为了一个最大的未知之数。

萧子恒和夷族王对阵过,他心里明白。那个状似文雅的男人,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想起那次城墙下的决战,萧子恒仍旧心有余悸。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任他们俩不管。一个是自己误会至深的兄长,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

出兵,势在必行。

他思索了片刻,提笔行云流水般写了一封言辞模棱两可,但诚恳异常的信。

暗看完信件,将他递给碧落。“你瞧瞧。”

碧落接过来,“我又不懂,瞧了也是白瞧。”说话间却还是认真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笑了笑,“简直是我看尤怜啊。这么深情动人。”

“派人四百里加急送夷族吧。”

“才四百里?我以为起码也要八百里。”

“多拖一天是一天。”暗叹了口气。碧落反应过来,也噤了声。

一个国家的震动,始终来自于高层。洛西国,也不例外。

当萧子恒踏上金殿之上,公布了萧子怿被擒一事,朝臣们近日因为萧子怿总是不适的惊恐终于达到了顶点。

“这怎么可能呢?皇上前几日不是还在早朝吗?”

“就是嘛,太医院的太医,还日日都去请了平安脉的。”

“皇上怎的如此糊涂,丢下这大好河山,为了个女人只身犯险?”

“说这些有屁用?为今之计是尽快制定救出皇上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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