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没有开口,目光冷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临渊我已经够了解了,所以明日一战,我只会胜不会败!”

看着路南屏眼底的自信神情,堇色没有任何怀疑路南屏的话,这个女人是他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有魄力的,却也是他所见过的主子中最有人性的,这样的人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追随,哪怕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堇色,听说你的卖身契还在凌府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路南屏突然间开口问道。

堇色心中一动,秋水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她却记在了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回陛下,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因为家里穷,父母无奈之下只能将我们卖了,后来辗转了几个主子,才到了凌府,彼时我已经十五岁了,因为自己努力的关系,凌臣相很看好我,便收了做门客,虽然是门客,却依然是个奴才!”

堇色越说神情愈发的黯淡,似乎是想到了早些年的遭遇,心中颇为不舒服。

路南屏淡然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该是人人平等,没有谁合该是谁的奴才,天下一统之后,我定然要废除这种奴役制度,让所有人都能够过自己所想要的生活!”

路南屏的声音很轻,却如同炸雷般的在堇色的心中炸开,让他激动不已,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堇色跪下身来,“陛下,堇色此生愿意效忠陛下,愿意听从陛下的任何安排!”

路南屏唇边勾出好看的笑意来,“起来吧!我在此承诺,拿下禾北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你的卖身契从凌府中拿出来如何?”

堇色一听是连连叩谢,他相信,路南屏一定会说到做到,只因为这个人是路南屏。

“陛下,若是没事早些休息吧,明日免不了一场恶战!”

“恶战么?”路南屏抬头看着天边那颗颗闪烁的星辰,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只怕,这下又要有不知道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了,但是这就是战争。

一阵凉风袭来让路南屏打了一个寒颤,明日一战,只许赢不许输!

第二日,当东边的太阳才刚刚冒出个头来的时候,路南屏一身戎装立于马上,自从当上天凤国的女王之后,路南屏总是偏爱红衣,明明是天下间最炙热的颜色,却偏偏让路南屏穿出几分冷傲孤高来。

而在那一片茫茫天地中,路南屏的一袭红衣胜血,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天凤国的士兵们早就已经整齐的站立在校场上,只等着路南屏一声令下,出兵禾北国!

路南屏登上了高台,带着几分内力,将她冷冽清澈的嗓音传播的更加的遥远些。

“将士们,今日是我天凤国和禾北国决战的日子,为了我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我们能够拥有属于我们的自由,将士们,你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

此起彼伏的声音如同麦浪般的划过路南屏的耳边,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所谓的意气风发,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临渊一直都在犹豫着,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是战是和,只怕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了,路南屏的挑战已经送到了自己的眼前,这一刻他和路南屏已经不单单是两个人了,他们的身后代表着两个国家。

此次出兵的本来应该是威武大将军临止,但是临渊坚持御驾亲征,临止多少有些明白自己哥哥的心思,但是同时也有些担忧,只怕事情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他可并不认为路南屏会看在临渊的面子上放弃这场战争。

高高的城墙之上,临渊长身玉立,只那轻轻蹙起的眉头,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临渊远远的就见到了那队伍中的路南屏,她一身红衣如同骄傲的艳阳,直直的灼痛了她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无边的痛楚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为何?为何我要和你敌对而视?”临渊低声呢喃,难掩心痛!

临渊身边的临止一脸担忧的开口,“皇兄,大战将即,你的心可不能动摇!”

临渊却突然间转身很认真的看着临止开口道:“皇弟,你可知道当日我甘愿背上凶残的骂名也要帮你的原因是什么?”

临止不知道临渊为何突然间提到这件事情,想了半天后坦言道:“我还真是不知!”

“因为我羡慕你啊!”临渊悠悠开口,“此生我唯一的憾事就是没有早一些遇到这个叫做路南屏的女子,若是我能够早些遇见她,就不用像是现在这般的痛楚难当了。”

临止轻叹,“皇兄,三日前,你才刚刚得了子嗣,如今却为了一个敌国的女子如此的伤心,皇兄,你辜负的,岂止是一个路南屏?”

临渊脸色微变,“不要提到那个女人,我听着心烦。”

临止知道临渊的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隔了半饷才低低开口道:“陛下,如今的路南屏已经是天凤国的女王陛下了,很多事情,不是人所能够控制的,或许,这就是命运。”

命运?临渊心中冷笑,他临渊从来都不相信命运,他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双手能够握住的东西!

路南屏抬头看着城楼上的临渊,他衣阙飘飘,颇有几分谪仙下凡的味道,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在战场上和自己相见呢?

“开城门!”随着传令官的一声令下,临渊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一身的骑装偏偏给他穿出几分儒雅的味道来,如同路南屏第一次见到他一般的气质优雅。

让路南屏觉得意外的是,临渊并没有带很多人,除了临止外也就一两百亲兵,比之开战,倒更像像是叙旧。

临渊坐在马上,和路南屏遥遥相望,说不出来的百般柔情却在遇到路南屏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时略略有些意外,“许久不见了,南屏!”

当路南屏这个名字并着她的脸庞从临渊的脑海中划过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是有多么的想念这个女人,无论是她孤高的眉眼,还是她冷清的双眸,自己都对此无法抗拒。

路南屏只是微微颔首,“好久不见!”那语气冷淡的仿佛他们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临渊心中微痛,不过短短半年而已,那个能够和自己谈笑风生的路南屏就已经和自己形同陌路了。

尽管如此,他却依然不忍心伤害她,这个自己迷恋上的女子。

临渊心中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或者一开始他就打算这么做了,“南屏,如今两军对垒,无非就是要争夺权势而已,但是战争一开,妻离子散,最后受苦的却还是百姓,你天凤国也好,我禾北国也罢,想必这最不愿意开战的就是百姓了吧?”

路南屏微微皱眉,虽然不愿意承认,临渊说的却很有道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两国交战必有死伤,那些士兵,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也有只挚友亲朋,无论是自己的胜利还是临渊的胜利,后果都是他们所不能够承担的,就算是身为帝王,也没有办法承担人的生死。

“你待如何?”路南屏略一沉吟,开口问道。

临渊等的就是这句话,事到如今,也就只能搏上一搏了!临渊露出温和的笑意来,“既然我们各自为王,不如就由我们之间来战上一场如何?”

路南屏饶有兴趣的挑眉,想来他应该有下文,“说来听听,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若是我输了,我禾北国自愿俯首称臣,若是我赢了么……”临渊顿了一顿,眉宇间的柔情尽显,“朕要你做我的皇后如何?!”

路南屏冷冷的看了临渊一眼,“做你的皇后?那也要你有本事才行!”

“先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朕应了!”路南屏回答的意气风发。

这样的发展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将士们也为自己能够有这样爱戴百姓的君王感动,他们说的没错,不管结果如何,到最后受到伤害的绝对是百姓。

因此这种王和王之间的战事一开,两边的士兵们卯足了力气呼喊起来。

“陛下胜利!陛下胜利!”

“女王必胜!女王必胜!”

这一声声的呼喊响彻云霄,如此一来,无论哪方获胜,受益的都是百姓。

路南屏身下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一身红衣坐于马上,惯用的凤鞭已经拿了出来。

临渊白衣胜雪,面容清朗,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中一柄长剑,颇有几分大侠之风。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先动,路南屏心中居然有些许的兴奋,在那皇陵之中闭关了半年,路南屏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已经到了何种地步,虽然隐约觉得这世上的高手应该没有几个能够打赢她的了,却还是喜欢能够切实的切磋一番,特别是和临渊这样的高手。

临渊的武功她是第一次见到,还在犹豫的时候,临渊的长剑就挑起一个漂亮利落的剑花直直的攻击过来。

路南屏不慌不忙的接招,手中的凤鞭一缴,原本以为那剑会应声而断,却没有想到那把宝剑只是和那凤鞭摩擦出火花来,却丝毫没有折断的痕迹。

“好剑!”路南屏很少能够见到能够和自己的凤鞭抗衡的宝剑,看来临渊是志在必得。

路南屏眼神一冷,看来自己不能再手下留情了,想必自己倾尽所有武功,也只能和临渊打个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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