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阳光 > 其他小说 > 玄冥纪白玄冬上官蓉 > 第169章 理由
真相,总是残酷的。

许久,白玄冬的内心才勉强平静下来。再看向凌老七时,烟雾缭绕中,他那张满是沧桑的脸,让他感觉很是陌生。

总以为,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何曾想过,原来他也有刀子心的时候!

他很想问问他,他在掳走那些孩子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话终究是问不出口。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接受他的好意,否则何至于现在如此纠结!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凌老七忽然收起烟杆,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后,他叹了一声,道:“玉牌放好了,别急着还给刘渊那臭小子!”

白玄冬想问他为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凌老七的身影就在春风中,消散了。只留下那些袅袅绕绕的烟雾,还在眼前盘旋,最终也淡去了!

白玄冬捏了捏手里拿个绣包,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那些理不通的烦人思绪都给赶了出去。

或许,人都是有两面的。

这是白玄冬后来想了一天一夜,才总结出来的一句话。到底,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将这个帮了他数次的老头给完全否定掉,彻底归结为是个坏人吧!

也可以说,这不过是他自欺的一个借口。

白玄冬虽然拿到了玉牌,但刘渊没留下联系的方式,所以白玄冬也就只能在白芷园等着,等着刘渊主动联系他。

至于凌老七建议的,暂时别将这玉牌交出去。白玄冬仔细想过,凌老七的建议应该是从他的角度考虑的,或者说从赵家的角度考虑。但对于白玄冬自己来说,此事既然他答应了刘渊,现在这东西也拿到了,他没理由不给人家,这是其一。

刘渊被虏一事,十五身亡,白玄冬心中一直觉得有些愧疚,这一次虽然他被利用,但多少能让他心中好受一些。这是其二。

赵大家和赵六都说过,让他和刘渊保持距离。白玄冬觉得,这次将玉牌给了刘渊后,他跟刘渊划清界限,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这是其三!

刘渊虽说只是个小孩子,而且皇子身份也有问题,但如此聪慧之人,若是能在接下去的风波当中活下来,今后必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既然凌老七和赵六力也出了,险也冒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让刘渊念他们一个好。否则的话,两位老人力出了,险也冒了,结果刘渊还不念人好,岂不得不偿失?这是其四!

这四点一综合,白玄冬决定,若是刘渊派人来拿这东西,他就大大方方给人家!

刘渊倒是也没让白玄冬久等,隔了一天,深夜,之前来给刘渊传话的那个小姑娘,又来了。

白玄冬二话不说,就将这东西,递给了那姑娘。

那姑娘接过后,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接着,又递给白玄冬一个荷包。跟上次是一样的花式,一样的绣工。

姑娘东西一递过来,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就立即走了。

白玄冬拿着荷包,立即回了房间,拆开荷包一看,和上次一样,在里面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四个字:小心李家。

白玄冬看着这四个字,琢磨了一会后,猜测这大概不是写给他看的。

他将纸条先收了起来,第二天赵六来的时候,他将纸条给了赵六。赵六得知他将玉牌还给了刘渊后,叹了一声,有些失望地看着白玄冬,道:“要不是凌老七拦着我,我肯定是不会同意让你把玉牌这么快就还给刘渊的!”

这话若是凌老七说,白玄冬肯定不会多跟他解释。可这话是赵六说的。白玄冬便将之前他所想的四点都跟赵六说了一遍。

赵六听后,看着白玄冬,道:“你说的四点,第一点,和第四点我勉强赞成!第二点和第三点,我是不赞成的!”说着,他又叹息了一声,然后语重心长地对白玄冬说道:“冬子啊,人生在世,其实没多少年可活。哪怕你以后这修行之路都走到很远,但比起你以后要做的事情,你依然会觉得时间不够用!既然时间不够用,那就要好好珍惜!在这不多的时间里,尽量让自己活得痛快一些!不要总往自己身上揽一些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责任,这样你会很累的!就好像之前刘渊被掳的事情,其实这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干系!他白玄冬哪怕不去见你,随便去见个阿猫阿狗,只要他出宫了,他就绝对会被抓走!”

“但是,他那天确实是为了来见我,如果不是因为他要来见我,他就不会出宫!如果他不出宫,幽冥殿的人根本不可能去宫里抓人的!”白玄冬看着赵六,认真地反驳。

赵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有时候看你挺聪明机灵的,有时候,你怎么就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呢?你以为他不出来,那些人就没办法让他出来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不是谁能改变得了的!对于刘渊来说,他命中有这一劫,逃是逃不开的!更何况,这事情,对于刘渊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他提前看清楚了他那个师父的面目,不至于到最后被他师父害了还不知道的结局!你说呢?”

赵六说得都没错,白玄冬心里也清楚。可是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是靠道理就能讲得通的。若是这世上所有事情都能靠道理讲得通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斗,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了!

不过,赵六说服不了白玄冬,白玄冬也没再继续反驳。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索性不说了罢!

赵六也看了出来,索性就岔开话题,问起他修行的事情。

白玄冬将修行上遇到的几个难题与他说了,赵六一一给他做了解答,而后就离开了白芷园,应该是拿着那个纸条去找赵大家,商量去了。

他走后,白玄冬盘膝坐在往日修行时坐得的蒲团上,手肘撑着膝盖,手掌顶着下巴,目光停留在身前一丈开外的地方,空洞洞的。

他的心,有些乱。

这一次,玉牌的事情,让他再一次认识到,人心的不可测!刘渊一个小孩,尚且有如此心计,那么那些老狐狸呢?

又会将人算计到什么程度?

这两天,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那么赵六和凌老七又为何肯这般帮他?赵六或许还能找到一个理由,那凌老七的理由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当时凌老七自己说的,一个算命的瞎子说他能给凌老七养老送终?

白玄冬总觉得凌老七这话当时说出来是为了应付张初九的,可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凌老七对他的好。

有些人说,对一个人好,难道还需要理由?

可白老头也说过,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白玄冬想着自己从上了大青山开始,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和事,再细细品味一下,恍惚觉得,白老头的话未必对。有些事,真的找不到理由。

那么,凌老七对他,到底是有理由,还是没理由的呢?

白玄冬的心里,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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