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月咏睁开了双眼。
她盯着木屋的横梁看了一会,才慢慢掀开被子坐起来。
昨晚她把白送到继国晃一的房间顺手帮他铺好了被子,本以为自己肯定会因为吹了夜风而失眠,因此信誓旦旦的对白说了“有什么事叫醒我就好了”这种话。
结果自己倒是先痛快的睡过去了。
思及至此,月咏真想时间立刻倒流回昨晚。
白昨晚才有一点想要对她打开心扉的样子,而她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是个人都会觉得她失礼又虚伪的吧?
“妈妈?我可以和白去枫奶奶那里吗?”
月咏回过神,只见继国晃一从房间门口探出头,眼神隐隐含着期盼。
她站起身,莫名感觉身体浑身充满了力量,还不待她低头查看自己情况,余光中见到继国晃一的身后似乎有一把锄头从空中飘了过去。
“?!”
月咏顾不得现在衣衫微微凌乱,她满脸慌张地把继国晃一拉进房间,然后拉上了房门口的竹帘。
“咦?”继国晃一困惑的从她怀里抬头,突然惊喜的笑了起来,“你昨天受的伤已经好了吗?”
月咏的脑海突然闪过额角磕到灶台的场景,下意识伸手捂住了额头。
却只摸到一片光洁。
“欸?”
不仅仅伤口消失了,而且月咏原本为了不让继国晃一担心而遮住伤口的纱布也不见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很确定自己昨天在受伤之后并没有灵力失控外放。
这是怎么回事?
体内有灵力也可以治愈自己受到的伤?
“您没事吧?”
继国晃一本来惊喜的眼神此刻转为了担忧,他踮着脚轻轻抚摸了一下月咏光洁的额头,歪着头有些不解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
月咏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
只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微微迟疑,但还是抬头冲继国晃一笑了笑:“没事。”
“那我可以和白去枫奶奶那吗?前几天听戈薇姐姐说会给我从未来带一些忍者食物,现在应该寄放在枫奶奶那里!”
想起那种突然间就充满口腔的苦味,她就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偏偏继国晃一对那种叫“苦味巧克力”的忍者食物还挺喜爱。
……也不知道这口味是像谁。
月咏很想对他说不要老是去打扰戈薇,戈薇每次从现代来到这个时代都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只是每次他都露出这样期待的小眼神,想要苛责他的话就说不出口。
再一次输给了他的小眼神,只能千叮万嘱不能在小事上浪费犬夜叉一行人的时间,在得到继国晃一的保证后,她才点头答应。
刚拉开竹帘,月咏就想起了之前在空中飘过去的锄头,心里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看看外面的情况,一抬眼却见屋外的白正举着比他人还高的锄头站在田地里锄地。
“……”
“哦对了妈妈,白的力气真的很大!他能举起两把锄头!……但如果我也可以就好了……”
继国晃一的语气中满是失落,他紧紧盯着白,眼中满是他自己根本察觉不到的羡慕和妒忌。
月咏看着赤脚踩在田地中轻轻松松锄着地、顶着清晨的阳光还满脸清爽无汗的白一言难尽。
她回想起自己就连提着锄头从木屋到田地都会在半路上稍稍休息一下这个事实,一时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垂下头就看到突然兴致缺缺的继国晃一,心思回转中就知道他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她半蹲下身,在他的耳边说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力气比你大一点是很正常的,正因为他的力气大,你才要更细心的照顾好他。”
继国晃一下意识皱起了眉:“为什么我要照顾他啊?”
“他力气大不代表他不会受伤呀。如果他手中的重物不小心砸到了他自己,肯定会很疼很疼的。”
“比昨天妈妈受伤的地方还要疼吗?”
“是呀。”月咏看到继国晃一眼中的妒忌慢慢散去,只剩下几分忧愁,她斟酌了一下说辞,然后继续说道:“所以这种重物,晃一可以让他分开拿,这样白就不会因为失误受伤了。”
继国晃一认真的点了点头,但是眼中的忧愁却分毫不减。
“……妈妈,怎么样才能和白好好相处啊?他好像并没有把我当他的朋友……”
月咏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现在不是要带他去枫奶奶那里吗?你可以把戈薇姐姐送给你的巧克力给白也分享一下,他肯定从没吃过这种忍者食物。”
而且……他对你取的名字会做出回应,就已经认同你是他的朋友了。
月咏的视线落到那田地里高举着锄头的小小身影,莫名有一种怪异的和谐感。
幼童和锄头。
明明是完全不搭的组合。
“那我可以把超苦仙贝也分享给他吃!”
月咏低下头,继国晃一已经像风一样跑了出去。
“……”
她记得白对“苦”这种口味不是那么爱好。
如果继国晃一真这样做的话,应该会被打吧。
不过他们是男孩子,男孩子闹成一团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下意识忘记了继国晃一曾经被殴打到脸部肿得眼睛都变小的模样。
月咏站起身走出玄关,刚好看到继国晃一蹑手蹑脚走到白的背后,然后拍上他的肩膀大声吓唬他,最后被白一拳打翻在地上。
“白怎么发现我的啊!你背后长眼睛了吗?”
白没有说话,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月咏,然后收回了目光。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哈!”继国晃一从地上爬起来,“你能不能训练我变成大力士啊?”
换作是几天前的月咏,可能还会稍微担心一下继国晃一会不会被打坏了,现在倒是有些司空见惯了。
她看着走路都要围着白转圈的继国晃一,伤脑筋的扶额。
这孩子究竟是像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