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忽然在萧子恒怀里笑了起来,萧子恒将她推开,诧异的看着她,路南屏笑了一会儿,说道:“萧子恒,你的话我好生耳熟,想了想,才想起来,这话,夷族王也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甚至连场景都是如此相似。”

萧子恒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怒道:“夷族王抱过你?”

路南屏看着萧子恒这样的表情,忽然冷冷道:“抱过,那又如何?”

萧子恒对上路南屏坦荡清澈的目光,那股怒气,忽然间就消散于无形,他淡淡的道:“无妨。从今天起,有我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路南屏笑了笑,也道:“萧子恒,你别误会了,我逃出夷族宫到这里找你,无非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我而发兵夷族。”

她顿了顿,顾不了照顾萧子恒的心情,继续道:“我明日便启程,即便你不告诉我,我相信,我也可以找到萧子怿的。”

路南屏话音刚落,萧子恒一拳便将身旁的凳子击碎,他忽然霸道的吻上了路南屏的唇,不由分说便朝路南屏压了上来。

路南屏大病初愈,浑身无力,她只得用尽全力的叫喊着,最后,她狠狠咬上了萧子恒的嘴唇,腥甜的血伴随着刺痛,像在萧子恒的胸口狠狠的打了一拳。

他翻到一边,看着衣裳凌乱的路南屏,猛的坐起身来道:“你好好休息。”说毕,人也已经走到了帐外。

路南屏拢了拢衣服,艰难的靠了起来,过了半晌,她的眼泪才缓缓流出来。

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她的身体,除了萧子怿,那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男人,她越发思念起萧子怿来。

她弯下腰,将自己整个头埋在了被子里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连日来的疲劳困苦,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路南屏再强,也不过只是个女人。

萧子恒跑到空旷地,秋风袭来,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这一清醒,便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唇上还隐隐生痛,他用手摸了摸,却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萧皇宫,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月,星子很少,被月亮抢了光去,显得暗淡无华。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人,身形完全隐藏在了黑暗里,只一双脚,露在了透窗而入的月色中,那是一双黑色厚底的官靴,鞋底沾了一枚杏叶,小而黄,叶脉隐隐露了出来,显得异常的孱弱。

“黄泉来了消息,路南屏逃到了萧子恒处。”暗忽然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那人闻言,道:“主上打算动手了?”

暗摇了摇头,说道:“主上不舍的。”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主上宅心仁厚,可是萧子恒却对不起他。”

暗点了点头,说道:“对。所以,我想替主上扫平障碍。”

那人立刻来了精神,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暗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若知道怎么做,还用得着叫你?”

那人嘿嘿一笑,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想救路南屏让萧子恒死,还是想两个都死?”

暗回头看着黑暗的深处,说道:“你这话问得可真毒,你是想让我说出大逆的话来吗?”

那个男人哈哈的大笑起来,说道:“我知道了。”然后又道:“近日北方大雨,这堤坝一溃,可是要遗祸无穷了。”

暗闻言转过头接道:“洪水无情,吞噬人命。”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暗问道:“对于路南屏,你究竟作何想法?”

那人说:“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女人,就算稍微有用一些,也不过是皇后一流,终究为情所困,成不了大气侯。”

暗点了点头,又问道:“倘若主上知道你我动了这样的手脚,他会如何处罚我们?”

那个人想了想又说道:“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主上救回来的,我便当还给他就是了。”

暗追问道:“那你的家人呢?你就放心?”

那个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相信,主上不是那样的人。”

暗笑了笑,问道:“这句话,你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那人一笑,道:“你有时候就是不可爱。”

俩人一笑,又再度沉寂了下去,秋风阵阵,空庭幽幽,忽然间,似乎连月亮都暗淡了下去。

暗起身,说道:“那溃堤之事,越快越好。务必安排好百姓。”

“这个不必你说,我自是知道的。”

“那就好。我明日一早就传书萧子恒。”

“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

暗深深叹了口气道:“但愿。”

日光初升,一骑便飞驰出了洛西国,暗听着马蹄声渐去渐远,忽然觉得心烦意乱。他将笔放下,只感觉这秋日的天空,异常澄净,却纯粹得让他有窒息的感觉。

跟随主上这么多年,主上遇事杀伐决断。

可是从最近的消息来看,他却越发的优柔寡断起来。

这一切的改变,却仅仅因为一个女人。

想起路南屏,暗越发觉得窒息起来,这个女人,迷惑了夷族王,迷惑了夷族王,迷惑了萧子恒,现在,将主上一颗心都挖了去。

他忽然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

只有路南屏死了,主上才能恢复到从前,他们的目标是统一整个大陆,不光光只是局限在这个小小的洛西国。

这一切,都是主上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

如何能够让萧子恒来白白捡了便宜去?

暗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塞在隼的信筒里,一扬手,隼便悄无声息的飞入天空,盘旋一圈后,它悄悄的朝夷族方向飞去。

暗在心里道:“既然要做,不如就干脆决绝一些。”

黄泉闲极无聊的在夷族都内逛着,看着街头各种小摊贩,眼睛时不时瞄上一眼夷族宫的大门。大门已经紧闭了三天,这是非常反常的情况。

黄泉非常奇怪,探子已经回来了,为何泷却没有任何动静。莫非这一次,真的是自己哥几个猜错了。泷软禁路南屏并非为了男女之情,而只是为了引萧子恒上钩?若真是如此,自己几个到真是帮了个大倒忙。凭白失去了一个极好的借刀杀人的机会。

黄泉在一个茶馆坐下,点了碗大碗茶喝了起来,忽然一声高亢的鸣叫声传来,黄泉凝神倾听,又听见一声。

他掏出三个铜板丢到桌子上,起身朝自己所租住的院子飞快的跑去。

刚一进家门,那隼便乖巧的落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黄泉,黄泉也不罗嗦,伸手丢了块肉干过去,便一把抓下了它脚上的信筒。

黄泉迫不及待的看了看,然后一笑道:“老大,你可总算要动手了。”

然后他冲进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便朝夷族都城门走去。

此时赶过去,不到天黑,应该便可以到洛西军大营了。他必须得和腾蛇碰一个头。

他一路小跑,朝洛西军大营赶去。

萧子恒的愤怒,来得非常意外,仅仅因为回想起和路南屏的对话。

一想道夷族王软禁路南屏,抱过路南屏,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泷软禁路南屏,定然也抱过路南屏,这样的想法,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路南屏是他的女人,他大哥萧子怿他都不会让,何况是泷?

可是,泷却碰了路南屏,一那么想,萧子恒便管不住自己的想法,不停的越想越过分,甚至想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

萧子恒的心,瞬间被嫉妒和愤怒冲爆,他忽然走到营帐之外,大叫一声:“升帐!”

这是在路南屏归来后的第一次升帐,所有的将领都在猜测着萧子恒的行动,是退兵?还是继续进攻?

可是,当他们看到萧子恒那张如修罗般森然的脸时,他们就知道,这个王,一定是选择了进攻。看他如此怒气冲冲,显然是因为那个女人。唉——又是那个女人,众人对于萧子恒的痴情,实在已经到了无力的地步。

他们有气无力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脸色灰白的看着萧子恒。萧子恒早已见惯了这一张张讨债般的脸,安之若素的道:“我决定奇袭夷族。”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了众人的反对情绪。

“你们不必啰嗦,我意已决。即刻出发。”萧子恒冷冷的道,“谁若不出兵,便按谋逆论处。”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谋逆,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萧冷冷冷一笑,道“怎么?还有意见?”

众人相视一眼,尽管百般不情愿,还是只得起立,抱拳,道了一声:“遵旨。”

萧子恒笑了笑,说道:“很好。”

洛西国突然向棋盘山发起了进攻,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

众人明明知道山上已经被泷摆下了阵,可是还是无奈得向山上冲去。

不知道是否因为阵法时间久矣,亦或是因为路南屏那夜的露营破坏了泷的阵法,总之,三层阵法,竟然没能困住洛西军,他们长驱直入,直奔山顶而去。

棋盘山是夷族的一道天险,若夺下了这座山,便有了极大的优势。

洛西军的将领们因为没有受到阵法袭扰,所以心情异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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