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见到的那个女人,会是她的女儿吗?他眉心纠结,一条长长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

想起那个女人,他的心头就像插了千万把刀在搅。

她居然抛弃了他,还为一个肮脏的外族人生了一个孽种。

最后居然为了让那个孽种出山,伤了自己。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那不是刀疤,也看不出是被什么兵器所伤。

只有他知道,那是她死前最后的诅咒。

她要让她的女儿修炼成族里最高的秘法,她要除掉那些知道秘法的人。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得不到你,得到你的女儿,也是一样的。

想着想着,他就怪笑了起来,声音干涩,像一块锯子在撕扯着一块铁板。

听得人汗毛直立。忽然,他耸动双耳,仔细听了一阵,然后矮身朝偏殿一侧的影子里退去,像融合进了黑暗,瞬间就不见踪迹,气息全无。

白悦刚一落地,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阴气向她袭来。她心头一喜,看来,她是找对地方了。

她静立的感受了一番,轻轻来到了井边探头望去。井水像一个小小的月亮,在极深的地方闪烁银光。

井边有绳索常年摩擦的绳痕,可见年代久远。白悦默念咒语,一股井水自井下喷上来,她伸出手,那井水便入灵蛇般缠绕上她的手指。

一股阴气渗入身体,白悦享受的哼了一声,身体渐渐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墙角的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孽种,居然已经有了这么深的功力。

那个死女人,果然是对他有所保留。

他心念一转,定定立在原地,如石化一般再没有移动半分。

白悦沉浸在吸收阴气的喜悦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双黑暗里的眼睛。

半刻钟以后,井水退回到了井底,一切又都恢复了安静。

白悦睁开眼睛时,一双眸子越发水亮,而身上的光泽已经渐渐褪去。

果然是阴眼,难怪这里的翠竹长势如此好。

竹最喜阴,喜潮,她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这里,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日子。

白悦收敛心神,凝神四处感知了一番。

那影子里的人,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没有发现异样,白悦便又原路飞身回去。

等她走了许久,那黑影才从黑暗里走出来。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他一双眼睛闪烁着如狼般的光泽。他要她的身子,她要她的功力,她要她代替她母亲偿还那些债,那些本应该是他所有的东西。

入夜,白悦又穿戴整齐来到了翠篁殿,一回生二回熟。

这一次,白悦更加胆大,她进了那个被尘封的大殿,进了内堂,用心感受着那股阴气。

在内堂的塌旁,她感觉到像水蛇滑过脚边的冰凉。

她奇怪的看了看,一掀床板,居然露出一个硕大的通道来,通道里散发出阴冷的风,大夏天的也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白悦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便轻灵的一纵身,跃了下去。

通道坎坷不评,四周留有明显的凿痕,水渍顺着凿痕淌下来,一股一股的绿色青苔便生长其上,触手湿滑,感觉温腻。

白悦小心翼翼前进,越往下走,越觉得冷。

那股阴气,好像就要从地底冲出来。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的前行着。

南疆巫术她一直无法修炼一是因为术法艰难需要阴眼,二是术法阴私,需要付出代价,换作以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肯,可是现在路南屏身怀功力,她若不修炼术法,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光靠药物,如何对付得了那个女人。

忽然,通道分成了两岔,白悦轩了左边一岔,没走多久,居然就看到了井壁。

自己身处的洞口,居然就在井壁一侧。

她扶着墙看了看,井口伸过来的几株竹枝,说明了她却是是在翠篁殿内。她又往回走到了岔口,接着往右边岔口走去,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出现在眼前,洞壁上画了无数的咒语,洞地上刻了无数的咒符。

咒符呈现出五芒星状,在每一个星角,都放置了一个人的头骨,森森的白。

白悦脚才迈出,忽然一阵晕眩,一些场景,一些画面,就像有生命一样朝她袭来。

就像要抢夺她的身体一般,她忙凝神静气,运功抵挡。

那些画面渐渐安静下来,她慢慢的阅读起来。

原来,这殿中死了不少的妃子,其中有位妃子还是异族。

死前留有诅咒。

那位妃子死前的诅咒,并不是危言耸听。她果然是懂得魇胜法术的人。

她用第一个妃子的魂魄做饵,用自己的肉身做祭。

将自己的灵魂困在这里,画成了这个阵法,将好好一汪井,改成了阴眼。

无论任何东西,要踏入阵中,阵法就会启动,她的灵魂便会控制那个人,成为下一个祭品。

可见,后来的三位妃子,也是因此而死。

锁魂,这个女人,也是自己的族人吗?白悦疑惑了。

只是,这样执念,是多么恐怖,究竟是爱,还是恨。

可能她到死也不明白。何况现在,经过这么些年的束缚,她早已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道死前的一个念头:向阵法献祭。

只是,她这一改造,竟然将好好一个龙兴之地,改成了阴地。

就像在龙脉的龙眼上钉了一根刺,龙脉气势已断,难怪萧子怿一直没有子嗣,多半也有这个原因吧。

白悦叹息了一口气,她不打算救她,自作孽不可活,她不是菩萨,没有善人,更没有义务去挽救一个因为爱情而疯狂的女人。

何况,她留在这里,会聚集阴气,对于阴眼是有极大好处的。

白悦没有多想,悄悄的退了出来。

再次立在井点,任由井水缠绕全身,白悦享受的吸收这些阴气,那些带着怨恨,悔怒的灵魂们,将一潭清水生生变得彻骨的寒凉。

如此几日,夜夜光临翠篁殿,白悦觉得不是长法,任何人都有贪欲,何况这阴眼如此珍贵,又是白悦所急需的。

她不可能长居于此,萧子怿若是知道她在宫中偏要留居冷宫,一定会起疑心。

她左思右想,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明目张胆的回宫,然后因为惹怒萧子怿,让他将她打入冷宫。

那么,她就可以长期守在阴眼边,日夜修炼。可是,要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被打入冷宫呢?

萧子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假装伤心疯狂偏执做一些他一定不愿意看到的事。

白悦忽然打了个寒颤。真奇怪,近来总是心神不宁,她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竹子,长势极好。

葱葱郁郁,将一面墙都遮了去,不过,如今看来,这里的竹,却不如冷宫那里的了,唉——她叹了口气。阴眼,阴眼,为了你,我真是费尽心机。

萧子怿半躺在硕大的清波泉中,温度适中的水拍打着他的身体。他闭着眼,靠在石枕上。安静的天地,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有些嘲笑自己,才一天没见而已,竟然就这么想念那个女人。

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温柔,想念她娇嗔的白眼、。似乎只要是她的一切,他都爱,他都想。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将她都刻进了自己的骨血里。或许,从第一次见她时起,他就爱上了她吧?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爱她,爱到不惜一切。

忽然,一个小太监窗了进来。萧子怿有些微怒的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却猛然站了起来。

这个太监是他安排在白悦身边的,他总是担心她被欺负。如今,他这么仓惶而来,莫非白悦做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不待对方开口,他就质问道。隐隐含怒的口气,让对方吓了一跳,当即跪了下去,“陛下,贵妃娘娘她出宫了。”

“什么时候?”

“昨,昨天。”

潮湿而阴冷的山洞里,一盏小小的烛火摇曳着,在墙上投身出两道身影。

一个男人骑在一个女人身上,身体快速的耸动着。不一会儿,他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声,停止了耸动。

他翻身下来,满身是汗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早已经醒了,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睛直直望向他。他庆幸自己趁她昏迷时就制住了她,任由他予取予求了几次。她体内的阴气,功力,被他吸收了大半。他现在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哈哈哈……”这样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满足感,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隔空弹了一指,白悦便觉得麻木的舌头恢复了知觉。“你是谁?”她眼中,竟然没有了任何感情。那男人一惊,这个孽种,果然是和她妈一样无情。

“你是南疆的人?”白悦又问,“除了南疆,不会再有人知道这种秘法。”

两个赤果裸的人,相对而视,空气里却尽是火药的气息。白悦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问。只冷冷的看着他。

而他,望着那张酷似自己曾经最爱女人的脸,心潮澎湃,一阵情动,又翻身爬上了白悦的身体。

“你给我滚下去!”这一次,白悦再也忍受不了的尖叫出声。

他却满足的笑了,对了,就是这样的叫声。这样的悲切,这样的绝望,都是她曾经给他的。

“我知道你是谁了。”安静的山洞里,又浮起白悦的声音。“你是厉疾风。我娘曾经和我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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