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怿这才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白司有些无语,什么时候以冷漠著称的洛西国国君变得如此的无赖了?

不过他也可以想象的到,悦贵妃在见到他们一同出现在相国府的时候表情该是多么的难看,不过这样也好,彻底的绝望之后说不定才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萧子怿稍稍换了衣服,就和路南屏一同出发了,他们并没有带太多的随从,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在马车上服侍路南屏的萧子怿居然睡着了。

路南屏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何会对萧子怿妥协,其实就算是不杀了萧子怿让他生不如死的方法有无数种,但是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的总是下不了手,明明是那么的恨着这个男人,却又觉得若是从此之后他死了,自己岂不是很无趣?

路南屏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马车上睡得香甜的萧子怿,手中的凤鞭不由自主的缠绕上了他的脖子,他却依然一脸的坦然,路南屏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萧子怿睡觉的时候像是一个无害的少年。

路南屏手中的凤鞭紧了紧,随后又略略的松开了一些,如此反复几次,直到确定自己是真的下不了手,这才将凤鞭收了起来,颇有些懊恼的别过头去,而她面前的萧子怿很是自然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路南屏没有发现的是,那刚刚翻过身去的萧子怿唇边的笑意有多么的温柔。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国府门口,白司率先下了车,让下人去通报,悦贵妃听到萧子怿来相国府的消息,先前的阴郁是一扫而空,脚步匆忙的从自己的院子里跑了出去。

悦贵妃是一路小跑到前厅的,丝毫不顾及身后丫鬟们的惊呼,“娘娘,你慢着些,身体刚刚才有些好,且莫又昏倒了。”

相国府的客厅中,路南屏坐在主位上,萧子怿在路南屏的首肯下也坐了下来。

悦贵妃到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萧子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萧子怿下意识的就将她推到了一边,悦贵妃脚步不稳,整个人朝着旁边的路南屏倒了过去,路南屏面色一冷,当即袖风一扫,悦贵妃就被甩出去了。

这些动作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而且一切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见到悦贵妃被甩出去的白司当即来不及多想,足下轻点,飞身上前稳住了悦贵妃的身形。

悦贵妃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皮球一般被推来推去,丝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到站定之后,才心有余悸的落下泪来,“陛下,是悦儿做错什么了吗?”

见到萧子怿沉默以对,悦贵妃是更加的尴尬,白司轻叹一声,转移话题道:“悦儿,你还没有见过天凤国的女王陛下。”

悦贵妃是恨着路南屏的,这种恨意顺着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让她几乎不能控制,但是悦贵妃也知道,如今他们的地位悬殊,路南屏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何况在萧子怿的面前,她依然还是那个温柔可人的悦贵妃。

悦贵妃怨毒的看了路南屏一眼之后,收敛了心中的愤怒,娇弱的给路南屏行了礼,路南屏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怨恨,微微一愣,随即蹙眉道:“免了吧。”

悦贵妃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了萧子怿的身边,那如同小鹿般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泪痕,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

路南屏心中冷笑,这么长时间没见,这个女人的演技还真是愈发的精湛,那醉人的眼神只怕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吧?也不知道萧子怿是不是后悔了,看他一脸复杂的神情,只怕此时心中正在挣扎不止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将自己拉做挡箭牌?

萧子怿心中确实是挣扎,但是却并不是如同路南屏说的那般,他此时心中犹豫的是应该如何让悦贵妃对自己死了心,却又不伤害到她,她手中握有极严重的隐秘,他怎么能随意激怒她?

路南屏觉得有些无趣,当即站了起来,对白司开口道:“白司,朕还是第一次到你府中,不如带朕四处逛逛如何?”

白司是早就想要走了,如今听路南屏这么一提,顺势开口道:“说的是,那么微臣就带陛下四处看看好了。”

两人是想要给萧子怿和悦贵妃单独说话的机会,见到他们两人要走,萧子怿也站起身来,准备和路南屏同行。

路南屏冷声开口道:“萧子怿,你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吗?朕不希望下次再有如此麻烦的事情影响到朕,你好自为之!”

萧子怿略一思索,这才顿住了脚步,他也是时候做出决断了,感情的事情从来都容不得左顾右盼。

客厅里就只剩下萧子怿和悦贵妃两人,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或许是在等着对方开口,又或许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许久,萧子怿才开口道:“悦儿,想必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为何不可能?”悦贵妃向来柔弱的声音略略有些拔尖,“陛下,就算是寻常人家休妻也需要犯下七出之条,可是如今,我们这些妃嫔说废就废了,陛下,我不懂,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

萧子怿神情温柔的看着路南屏远去的身影,“理由自然是在我的心中,只是这理由想来应该是你不愿意听到的。”

悦贵妃俏脸一白,伸出手去抓住了萧子怿的袖子,哀求道:“陛下,臣妾不求别的,没有名分也无所谓,只要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萧子怿心一横,试图将衣袖从悦贵妃的手中扯出来,却发现任凭他如何拉扯,悦贵妃都不愿意放开,悦贵妃的指尖发白,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萧子怿,仿佛一松手,失去的就不只是这一截袖子,而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萧子怿的俊脸变了变,神情严肃至极,他顿了一顿,下一秒,从靴子边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毫不犹豫的将悦贵妃手中的衣料隔断了。

那刀刃划过衣料时候发出声音让悦贵妃几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那冰冷的刀锋上倒映出萧子怿的脸,那一刻,悦贵妃不知道自己该恨的是路南屏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悦贵妃握着那一片断了的衣料跌坐在地,脸色是一片惨白,她知道,这一次,无论自

己做什么,都没有办法阻止萧子怿了。

又或者,她从来都没有能够阻止萧子怿的能力,这个男人的心,从来就没有在自己的

身上停留过。

“你真的是毫无顾忌,真是一手好棋呀!”扮完了柔弱,悦贵妃缓缓起身,“你将传国玺给了她,将国家让给她,就不怕她知道了真相后真的杀了你吗?”

萧子怿眸色冰冷。

“如果你想你的南疆战火绵延,一并归于天凤,你就把真相告诉她吧!”

悦贵妃脸色一僵。

萧子怿冷冷的看了悦贵妃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悦贵妃突然间想笑,原来如此,他的柔情也好,体贴也好,全部都只有对路南屏才能表现出来,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做着愚蠢的美梦,叫做感情的美梦。

心中明明知道一切,可是为何她会如此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苦经营了那么久,就连皇后的位置都放弃了,却依然无法得到萧子怿的些许怜爱。

悦贵妃站起身来,她不会就此罢休,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找人算过命,她该是一国之后,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如此艰辛的在宫中度日,放弃了自由,放弃了单纯,同时也放弃了她的骄傲,但是到头来却落的这样的结局吗?

她管什么南疆!

她只管要一个人,就是萧子怿!

她不要那个面冷心更冷的萧子怿!她要的是那个对着洛西国先皇之女笑意盈盈的少年将军!

她伙同族人,带着胞弟,从南疆入洛西,潜伏宫中多年,替他萧家出谋划策,到头来,便是得到了他的转身而去吗?!

她不甘心!

悦贵妃心中暗暗思忖,若是毁了萧子怿最爱的女人,他的心会不会稍稍的偏向自己一些?

悦贵妃已经有了主意,既然萧子怿那么在乎路南屏的话,那么自己就从路南屏下手就是了。

另外一边,白司陪同路南屏来到了花园中,已经渐渐入夏了,花园中繁花似锦,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路南屏慢慢的走着,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里却有些复杂,有些忍不住要去想关于萧子怿的事情,不知道他和悦贵妃到底聊得怎么样了?转念一想,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白司并不知道路南屏心中的想法,只是见到路南屏脸色变了又变,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但是随即又有些失落,路南屏的心中显然就只有一个萧子怿,不管是爱还是恨,也只有萧子怿能够让她如此的牵挂在心。

“陛下,觉得我府中的景色如何?”白司总算是寻了个话题和路南屏聊了起来。

“还不错!”路南屏语气淡淡的开口,随手托起一朵花来,放在了鼻翼下面,一阵清香袭来,让路南屏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些。

白司顺着视线看过去,路南屏一袭火红的凤袍,在那阳光的映照下,竟然有几分人比花娇的味道,白司从来都不知道,向来冷漠淡然的路南屏竟然有如此妖娆美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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