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轻叹,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动用这里面的东西,毕竟这些是从宫里带走的自己唯一的依凭了,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

“小姐……”

月奴的话欲言又止,手上有些许的迟疑,却还是将木盒交到了路南屏的手中。

路南屏从脖子上取下一直挂着的钥匙,将那木盒慢慢打开,里面除了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之外,还有一些地契和银票。

路南屏环顾四周,“若是南屏现钱不够,用这些首饰抵押,诸位应该不会反对吧?”

“那是自然!”

眼前的这些首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如何能够差到哪里去,随便拿出一件都值上千银两,何况,这还是这路小姐留给自己出嫁用的,成色自然应该是一流的。

看着眼前这些人眼底的贪婪,路南屏心中冷笑,不出七日,她要这些人哭着上门求她!

她路南屏有这样的自信!

路南屏命令月奴重新拿了笔墨朱砂来,在场的人重新写了契约,并且按照铺子中的损失多少得到了相应的赔偿,随后将这铺子的地契给了路南屏。

一番交易过后,那满满当当的一盒子珠宝首饰就只剩下一支如意簪子孤零零的躺在了那盒子里,不过好在又多了许多的铺子地契,倒也不觉得空。

月奴瞧着心中很是惋惜,那么多的好东西,就算是到那外面的当铺之中典当也不止这两个钱,竟然就这么被抵押出去了,还真是可惜。

这些人一个个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太过分了!

心下很为路南屏不平!

路南屏倒是神色淡然,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拥有属于自己的经济能力,才有和那些人抗衡的资本。

何况,不久之后,她会拥有更强大的经济作为后盾。

看着那些商铺掌柜们拿了银两心满意足的出了府,路南屏心中不由冷笑,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体会到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月奴苦着脸,抱着路南屏重新交给她的小木盒子,眉头皱的紧紧的,“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小姐一回来就被这些人来要债了?”

“没什么,只是他们临时改变了决定,不愿意再与我合作生意了而已。”

路南屏说的云淡风轻,月奴心中却十分的明白,这哪里是临时改变决定,这分明就是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见到月奴一脸的义愤填膺,路南屏心下嘲讽,比起她日后的背叛,这种明面上的不守诚信倒还真是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神情不由得越发冷淡了些。

主仆二人从前厅一路走向离苑,穿过蜿蜒的回廊,信步在从花丛之中踏过,路南屏突然发现这院中多了不少的合欢花,脚步不由顿了顿。

见到路南屏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些刚刚栽种上的合欢花,月奴的俏脸不由红了红,不过却也是片刻就恢复了平静,“小姐,你在看什么?”

路南屏神色淡然道:“没什么,只是先前没有发现,这合欢花倒是十分的别致养眼。”

得了路南屏的夸赞,月奴倒是高兴起来,指着那院落之中的合欢树道:“奴婢也觉得这合欢花十分的漂亮,寓意又好,貌似,萧大人也十分的喜欢……”

果然如此!路南屏眸光一沉,这萧子恒喜欢合欢花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月奴连忙解释道:“奴婢也是偶尔听萧大人说的,并没有刻意探究萧大人喜好的意思,小姐莫要生气。”

路南屏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底的情绪,唇边挂上一丝笑意,“月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点小事,我为何要生气?何况,你探听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我不是?”

月奴闻言有些尴尬道:“是……是!”

月奴面上敷衍着,心中却暗道:一定不能让小姐知道自己和萧大人之间的苟且之事,否认恐怕小姐就不会让自己作为陪嫁丫头跟着萧大人了。

见到月奴的神色有异,路南屏冷冷一笑,大约,从此时开始,这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了吧?就算是月奴极力隐藏,那从女孩变为女人的举止动态,还是难以隐瞒的。

毕竟,身体是最为诚实的!

不过三日未见,这月奴的身上就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与妩媚,举手投足尽显风韵,路南屏判断,大约这月奴和萧子恒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真是让人心寒,她从生死边缘走过一遭之后,知道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这个!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此生只爱自己一人的萧子恒,这么快就和自己的丫鬟睡到了一处,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好在经历了这个躯体记忆的种种,这样的背叛在她看来,根本不会伤到她,最多,也就是有些许的愤怒而已。

“月奴,这几日府中可有什么事情?”

月奴摇了摇头,“府中一切安好……”

路南屏瞥了月奴一眼,意外的见到了她手臂上带着些许的伤痕,隔着那略显的有些薄的衣料若隐若现,当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状似关心实则奇怪的询问道:“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月奴低了头,久久没有做声,路南屏的语气强硬起来,“月奴,还不快说!”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月奴小声的抽泣,下意识的将那衣袖往下拉了拉,试图遮掩住那些伤痕。

“小姐,你就别问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路南屏冷心冷眼,其实她猜到了这些伤痕的由来,只是若不关心一下,又如何让月奴放心她这个死里逃生的主子呢?

只有敌人的戒心放到了最低,自己才会有必胜的把握!

路南屏定定的看着月奴的眼睛,抓住月奴的手却用了力,“月奴,你是在包庇什么人吗?我不过三日未在,自己的贴身丫鬟就已经可以任人欺负了么?”

月奴心下有些感动,抬头看了一脸愤怒的路南屏一眼。

看着路南屏那阴晴不定的神情,月奴很是认真的解释道:“小姐,奴婢真的没事了,小姐不用担心!”

路南屏长叹一声,“月奴你受委屈了。”

这么说来,张嬷嬷倒是真的实在明白人,也不枉她的生母曾经在前朝如此信任。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月奴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一切要为小姐着想,何况,那日奴婢也是一时太过心急而忘了分寸,这才让张妈这般的生气。”

路南屏略一点头,“张嬷嬷看着我从小长大,也不是那种随意打骂下人的人,看来这其中也是定有原委,不过月奴你的这份衷心,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虽不能许你日后有多少荣华富贵,却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路南屏的一番话让月奴眼前一亮,漂亮的梨涡挂上那粉嫩的脸颊,“小姐,奴婢不求什么,但求今生今世,能够一直跟随小姐身边,服侍小姐就好!”

路南屏略一颔首,真是个好奴婢,这个躯体本身的主人就是这般的相信她而让自己陷入了那般绝望的境地。

而现在,路南屏却早早的将那怀疑的种子放入了心中,并且已经起了防备之心,这一次决计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看着月奴那一脸真诚的笑意,路南屏越发觉得寒冷,为何这个躯体的主人没有看到这笑容之下的阴狠?

“小姐,小姐……”见到路南屏出神,月奴低声轻唤。

路南屏回过神来,“没什么,月奴,我们去见下张妈吧。”

月奴微微低了头,似乎有些紧张,半饷才开口道:“奴婢也要跟着同去么?”

路南屏淡淡的瞥了月奴一眼,心中暗暗揣测她不敢去见张妈的原因,想来应该和萧子恒有关,莫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被张妈给知道了么?

想到这里,路南屏开口道:“若是你不想去,就先回去休息吧!”

月奴面露感激,朝着路南屏行了礼,“多谢小姐!”

路南屏其实有自己的打算,今日,她准备出去一次,如果她没有记错时间的话,一年一度的璃城商会将会在今日举办,而她必须乘着这次的机会争取到一个可靠的合作商。

在即将到来的雨季里,这样的合作将十分的必要,而为了保密,她并不想要让月奴知道这件事情。

如今月奴不愿意跟着她同去,倒是省去了她的一桩心思。

想到这里,路南屏的脚步不由轻快了许多。

她要去见一下萧子恒,这事,只有萧子恒能助她。

路南屏揣度着萧子恒的心思,挂上了一张略带愁容的脸。

天气越发的闷热了起来,那花园之中的花木都有些蔫了,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天空中那越发密集的乌云仿佛在警示着,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暴雨雷鸣。

路南屏匆匆朝着萧子恒的府坻而去,这个时候,萧子恒应该是在练字,他是个十分严谨的人,每一日的生活步调都会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打乱这种步调。

果然,未进书房,远远的就见到他的侍从毕恭毕敬的站立在门口,大约是在等待着萧子恒写完才进去禀告什么。

路南屏有些意外,向来十分忙碌的侍从今日竟然这般的悠闲,居然在这里为萧子恒守门,这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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