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儿百日酒的那天,琳琅总算是混入了府中,夺了宝儿,却被那府中的家丁毒打,而下令的,竟然就是那书生,昔日的情郎竟然成了要打杀自己的凶手,琳琅是悲愤难当,一路被那些家丁追赶到了璃城河边,抱着宝儿,跳入了河中,而当时,本公子正在那河上游船,这才将他们母子救了下来。”

路南屏的心中震撼不已,没想到这姜琳琅竟然会有自己有这般相似的过去,同样的情深意切,同样的翻脸无情,这世间的男子难道都是这般的冷酷,这般的没心么?

“那书生应该得到惩罚!”

半饷,路南屏冷声开口,映入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眸。

“那是自然!惹了本公子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脱身?!”

他笑的云淡风轻,眼底的狠戾却让路南屏动容。

她相信,那书生绝对未曾有好下场!

萧子怿没有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适合说给路南屏听,而事实上在救下姜琳琅之后,那书生的家中并未善罢甘休,因为不知道萧子怿真正的身份,所以直接派了家丁前来抢人,甚至大打出手。

萧子怿在御书房看到书生的试卷,直接摁了御章,封杀了那书生的仕途!永不录仕!

虽然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他遭到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路南屏的亲生母亲的质疑,以为他想要涉政,却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对他越发的放心,皇后也是一个女人,在她眼里看来,能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大约也就是出一时之气而已。

路南屏沉默不语,心中却感慨万千,那个清雅动人的姜夫人竟然和自己有着这般相似的经历,真是造化弄人,不过想来这姜琳琅倒也算是幸运,至少,她遇到了能够救她的萧璃,至少,现在她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

而自己这副躯体的主人,却并没有这般的幸运!

大约,这也算是造化弄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路南屏开口,“萧璃公子为何会将姜夫人的事情说与我听?”

只听他正色道:“今日是本公子的生辰,也是今日,本公子决定了一件事情,屏儿,本公子一定要娶你!”

拒绝的话还未曾出口,却被他打断了,“你说本公子霸道也好,无耻也罢,但是你,本公子娶定了!所以才会舍不得让你误会,让你心生芥蒂,本公子会和你说清楚也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和琳琅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

路南屏心中其实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略一思索之后淡然开口,“这件事情萧璃公子本不用和我解释,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此生注定要辜负萧璃公子!”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终究是要辜负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将那感情的火苗彻底的扑灭来的好,她并不想欠下任何人的感情,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还不起。

她的这一生是早就已经被注定的,一切都在按照原来的步调进行,所不同的只有她的选择和步步为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不是能够改变那曾经惨痛的过去,这样的自己又拿什么来谈论感情?

虽然,在这些天的相处之后,她倒是可以肯定一点,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说,这个不按理出牌的萧璃公子倒还算的上是一个,好人。

萧子怿却似乎对路南屏的警告并不放在心里,在他看来,路南屏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在打退堂鼓而已,而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退缩的人,这些时日,他是愈发的看清了自己的心,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让他这般的牵肠挂肚,让他这般的手足无措却又想要疼之入心!

以前他是帝王,所以总觉得理所当然,可是这一轮民间求爱,他越发觉得,没有任何一种爱是理所当然的,要追要夺要抢,方才是真滋味!

萧子怿伸手将路南屏揽入怀中,“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屏儿你就尽情的辜负我好了,至少现在,我们可以尽情的享受人生。”

路南屏很是无语,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心中却有些动容,为何?这副躯体的原先主人没有早一些遇到他?或许,她的人生会变得不同……

没有前因,哪有后果?这世间的事情大抵都是被安排好的吧?

路南屏怎么会知道,她何尝晚遇?原先的这副躯体早在少年时,就遇见他了!

只是冥冥自有天定,一切都是天安排好的!

路南屏有些恍惚,却也不愿去多想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日一早,他就要离开这里,路府之中想要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处理,而从今之后,她和这萧璃,恐怕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或许,在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对了,屏儿,本公子有些好奇,你到底送了什么给宝儿做礼物呢?小家伙可是十分的期待!”

路南屏倒是突然想起先前准备将礼物送给萧宝宝的,却又因为姜琳琅的出现而错过,于是从身边将那做工精致的小小香囊拿了出来,递给了他,“明日,你交给萧宝宝吧,想来,也没有必要我亲自送去了。”

他看着那小巧精致的香囊倒是有些羡慕,“真是偏心,给了宝儿这么好的礼物,却不给本公子也准备一个。”

路南屏眉目轻挑,反唇相讥,“萧璃公子不是说南屏就是最好的礼物么?那么今夜南屏陪着公子看星星,难道不是贺礼?”

萧子怿倒是被回的有些无语,这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偏着碰上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他扭头看她,在那璀璨的星光中,那一张清丽的面容带着些许平静,如同那水中安静的睡莲,优雅清高。

萧子怿只觉得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去揽她,却被路南屏不着痕迹的避开。

施施然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路南屏伸手理了理那微皱的裙裾,“萧璃公子的礼物我也送完了,那么南屏也该离开了,萧宝宝明日起来,若是看不到礼物,只怕会闹上几个时辰。”

竟然拿了宝儿当借口,不过,算了,既然他已经看上了这个女人,又怎么会就此放过她,她以为从今往后,他们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但是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来日方长,他倒是也不急着这一时。

想到这一点,萧子怿倒是也释怀了,随着路南屏一同起身,“走,本公子送你吧!”

“不必了,从这逍遥厅到锦瑟居总共也没有几步路,还用不着劳烦萧璃公子大驾……”

“屏儿,不要急着拒绝我,明日本公子就不送你了,一路小心便是,这几日本公子可能会有些忙,你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寻我,直接来栖凤山庄就是。”

听萧璃细细叮咛,路南屏心中倒是觉得有些烦恼,这样细致的关怀,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两人一路无言,只细碎的星光伴着那朦胧的月色,将这短短的一路拉的有些漫长,两人并肩而行,被拉成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交错,就像是他们彼此的人生。

这一夜,路南屏倒是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早,思量着要尽快回去,早早的就起了身,房间的床头柜上早就摆好了一套全新的女装,用的都是极其上等的锦缎,做工和绣花也十分细致考究,显然是花了大价钱新作的。

路南屏皱了皱眉头,“来人!”

王益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路南屏的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路南屏一手拿了那衣裳,询问道:“我原先进府时候穿的那套衣服呢?”

“是这样,我们家主子嫌弃那衣服不吉利,早已经一把火烧了。”

不吉利么?路南屏心下暗道,倒也是,穿着进了棺木的衣服都能被称之为丧服了,能吉利到哪里去?

见到路南屏久久没有开口,王益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可是这一套衣服小姐不喜欢,没关系,昨日公子命人做了好几套呢,还有别的颜色和款式,小人一并拿来让小姐试穿就是。”

王益一边说着就朝着门外走去,显然是准备去拿衣服了,路南屏见状连忙喊住了他,“不必了,这件挺好的。”

随即拿了衣服朝着里间走去,王益见状也很是自觉的离开了房间,今日主子不在府中,这送路小姐回府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总是感觉任务艰巨啊,但愿这一路上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回去的时候倒也轻松,路南屏稍作了收拾,随着王益一路出了府门,有些意外今日没有见到萧璃,想要询问,话到嘴边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本以为昨日他是找的借口,没想到竟是真的没有出现。

那山庄门口早就已经套好了马车,和寻常的马车不同,这马车车身只半截封闭了,上面的半截用的是镂空的雕花木栏,若不是有个车顶,倒有些像是那缩小的凉亭,不过这样的马车倒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极其的通风透气,倒是十分的适合在这样的炎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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