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歌抬眼看向他，“我一直都很认真。”
她认真的对待他，对待自己的感情，只是，她很多时候感到非常的挫败和难受。
现实摆在眼前，就是这样，她和他云泥之别。
他是云，她是泥。
即便是泥巴，也不是那种上好的泥巴，还是在沼泽地里沉陷了很久的烂泥巴。
失婚过，孤儿。
这一切都让她跟高高在上的顾成勋相比太渺茫。
不是她不自信，是她真的觉得环境背景不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这些明白过来的时候，越是明白越是没有勇气。
她觉得痛苦的根源是不自信，可是就算是自信了，没有爱情，她自以为是去巴着这个男人，有意思吗？
顾成勋看得出来许如歌内心深处的挣扎，她的眉眼之间都是恍然，都是疲倦。
顾成勋叹了口气，道：“如歌，你的自信太少了。”
“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坦诚的点点头。
顾成勋当然知道，早就领教了。
他再度认真的开口道：“如歌，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看着你像她，只是我跟她很复杂，但真的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心里没有当你是她的备胎，从来没有。”
“可开始的时候，你还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才跟我发生了关系是吗？”许如歌是语文老师，自然很容易就能抓住一句话的中心思想。
以至于，顾成勋感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的挫败感。
他看着许如歌，有点难以开口。
“如歌，你一定要纠结吗？”
“是的，我很纠结。”如歌没有掩藏。
“很多事情，在我看来，是没有必要的。”顾成勋沉声道：“你纠结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跟任斐然早就三年前分手了，分开了太久了。现在，大家只是朋友，如此而已。”
分手了？
现在是朋友。
如歌怔忪了下，开口道：“我就是这样一个纠结的人，我没有自信，也没有安全感，我没有自信信你，成勋，我很怕，怕你当我是备胎，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任小姐为什么分开那么久，但是我想肯定有原因，我怕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走的更久，我心里很疼。”
“我保证，以后都只有你。”他说。
如歌定了定，心里却没有那种期待。
因为，她想要的那句话，不是这个。
这个可能是承诺。
可是，她没有信心。
她垂下眸子，摇摇头。“成勋，我没有信心。”
“要怎样你才有信心呢？”顾成勋急急地问了出来。
许如歌看到他眼底的焦急，眼眸一紧，对上他的眼睛，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再度开口问道：“成勋，你爱我吗？”
顾成勋一下子讶异起来。
他有一瞬间的怔忪，似乎还有点迟疑。
就这样一个反应，放许如歌的心里一下子犹如翻江倒海。
她看着顾成勋，开口道：“成勋，你看，爱不爱，你都要考虑很久，我怎么可能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你呢？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就算是再有勇气，也经不住第二次婚姻失败了。更何况你的身份，我和你在一起，我一个失婚女人，以后会让你成为你们那个圈子里的笑柄。”
“谁在乎别人怎么想？”
“现在不会在乎，可是等到人多了议论的时候，你就会在乎了，这就是现实，况且你也没有娶我的意思，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一个床伴，只不过别的床伴都没有怀孕，而我怀孕了，如此而已。”
“不是。”顾成勋摇头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我问你。”如歌再度开口道：“如果说，我跟穆丰南现在还是朋友，你心里怎么想？”
顾成勋一下子怔住了。
许如歌道：“那我让你从此再也不跟任斐然有任何的交集，任何的联系，可以吗？”
顾成勋再度愣住，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
许如歌心里明白，其实男人的理智和女人的理智不一样。
男人处理问题的方式和女人的处理方式也是不相同的，男人可以的，换了女人，只怕男人就会抗议。
这就是现实。
许如歌叹了口气这就是现实啊。
“你看，你自己也是迟疑的，我问了你三个问题，你爱我么？你迟疑。我问你我跟穆丰南还做朋友，你不乐意，可见你也不会换位思考，换了我做什么，你小气的不能认同，而你做什么，我就得接受。成勋，第三个问题是你跟任小姐一刀两断，其实跟第二个问题是一样的道理，你也做不到的，人生就是这样子，说的非常容易，做起来就会很难，我不怪你，只是，你能不能不要以你的方式来强迫我去接受，我现在跟你聊得还不错，我能接受你现在的样子，只是一起生活一辈子，恕我没有这个自信，请你了解。”
说完，她似乎轻松了很多。
是真真正正的轻松了很多。
她看着顾成勋甜甜的一笑，道：“我吃饭了，你也吃吧。”
她真的去吃饭了，脸上是轻松的情绪。
因为发泄过了心里那些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现在，只觉得像是放空了一般。
未来怎样，都不去在意了。
顾成勋一个上午都没有缓过神来。
许如歌的几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
他觉得的确是很是问题。
爱她吗？
这个问题，他的确是没有想过太多。
许如歌会问，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一个上午都是恍恍惚惚的，不过许如歌还好，吃的也不少，没有吐。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到许如歌的状态，也是很欣慰，还对许如歌说：“母体的情绪好，吃的营养均衡，胚胎也会好，这个过程看着简单，其实每一个胚胎的成功孕育到生出来，都是需要一个艰巨的过程，考验的是胚胎和母体两者。”
“谢谢医生，我会努力的。”许如歌道。
医生就走了。
病房里，顾成勋看了眼许如歌，刚要开口说话，电话响了。
他一怔，接起来，那边是叶晨瑞：“哎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啊？你不来找我，我去找你也行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详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