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阳光 > 其他小说 > 苏姜钟显 > 第105章 谁会信她
景枝感受到的,是钟竞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太好的情绪。

那天他从路征那儿回来后,这种情绪更是明显。

她便愈加老实本分,从来不做惹他不高兴的事。

只是半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窗帘被风吹得一点一点掀起,像是窗外站了个人。

景枝有点害怕,想去找钟竞,她知道他没有锁房间门的习惯,偷偷摸摸推开门进去。

天气不冷,她只需要在沙发上缩一晚就好。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躺了一会儿,睡意朦胧刚要睡去,就听见钟竞轻轻喊了句什么。

声音低到几乎叫人听不见。

但景枝偏偏却听见了,不由得瞪大双眼。

怎么叫的是她呢?

——

……

钟竞醒来时,景枝正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进来了?“

景枝猛然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人好看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显然是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的梦。

她嘴角动了动,眼神飘忽,欲言又止。

钟竞冷淡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他没等她说话,进了洗漱间。

钟竞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心跳也没有缓下来。

景枝也跟了过去,靠在门上看他把夜间长得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犹犹豫豫问:“钟先生,你昨晚……做什么梦了?”

钟竞手上动作一顿,偏头看她,冷冷淡淡。

这一眼看得景枝头皮发麻,但还是忍不住说:“我听见你叫那个小姐姐的名字了。”

怕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又道:“苏姜。”

“所以呢?”好半天后,钟竞冷淡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一愣,不敢说话了。

钟竞虽然对她还算温柔,但她可不敢把这温柔理解成纵容,他对她好,不过是因为他心情好而已。

过了片刻,他的语气好了些:“只是做梦而已,你太年轻,不懂什么是喜不喜欢。”

景枝盯着他看,小声说:“我并没有说,你做梦了就是喜欢她。”

嘴上这么说,只是心中却想起,钟竞去了小镇的小诊所。

那天司机带着她并没有直接走,她打低车窗时,正好看见他走进了那家小诊所。坏掉的摩托车,半夜的伤,再加上这个地点,很容易猜出那晚钟竞做了什么。

他去买药。

买药之前他没受伤,说明不是买给他自己的。

而受了伤且跟钟竞有关联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一个。

想到这儿,景枝顿了顿,钟竞在会所那次会对她施以援手,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像苏姜呢?

她听路征说,钟竞是喜欢她这款。

其实不一定吧?

或许她只是个。

替身。

钟竞的脸色因为景枝的话,变得很不好看,昨晚梦到什么了,他自己心里自然清楚。

梦里的那人期期艾艾、见我犹怜,迷得人神魂颠倒,好厉害一只狐狸精。

她在他面前掉几颗眼泪:“钟竞,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不要就是不要,休想在他这儿再占有一丝一毫地位。

他冷漠转身,是三月里的寒冰,哪里有人敢靠近。

那人说:“你不要我,那我走了。”

她越走越远,就像摆了道阴谋诡计在他面前。钟竞冷冷的想,他不会上她的当,绝对不会。只是在她快要消失不见时,他心里却像被砸了个大洞出来,空落落的,急需被填满。

他控制不住他自己,跟了上去,从身后揽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皱着眉不赞同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固执?你左拥右抱好几个,我难道气一会儿也不可以么?做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半天得不到她的回答。

他急急转过她的身,却发现原来只是一具死尸,早已腐烂。

钟竞没有等到自己做出反应就醒了。

醒了之后就是现在这副状态。

他脸上的阴冷惹得景枝生生的打了个哆嗦,钟竞待她与之前比真是天翻地覆,她越发小心翼翼:“钟先生……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钟竞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依旧坚信那句话,梦归梦,和现实没有关系。

钟竞冷笑,一个梦都能决定什么,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

……

苏姜没有想到,钟竞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会主动找上自己。

小姑娘嘴甜,见到她就喊:“苏姐姐好,我叫景枝。”

苏姜却扯不出笑回她,淡道:“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跟你解释一句,我和钟竞两个人可清白呢。”

苏姜顿了一会儿,道:“这个和我没关系。”

景枝眉心轻轻拧了一下:“可是……你喜欢他。”

“也没有那么喜欢的。”女人在同性面前,而且还是跟她一样,与同一个男人有关系的女人面前,总是爱逞能,“人哪里有那么专情?说实话,林倦我也挺喜欢的。”

说这话时,苏姜心里如同刀割。

要是真的可以跟说的那样,不那么,专情就好了。

坏就坏在,一颗心老老早早交代出去,已经收不回来。

好在心回不来,理智可以。

不再见、不靠近,或许也是个好方法。

苏姜有的是时间,大不了用一辈子来平复自己。

她想,她是努力过的,力气已经用完了,只是在这条路上,他始终不肯拉她一把。一个人的爱是没有用的。

景枝那张和她相似的脸,让苏姜有些排斥的皱了皱眉,没人敢肯定,她找她到底抱有什么样的心思。

是善是恶,只有天地和她自己清楚。

苏姜淡道:“我很快就要出国,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说完就走,一秒钟都没有耽误。

景枝想喊住她,不料偏头正好看见钟竞,他就站在角落里,盯着刚刚苏姜坐过的位置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钟竞手里的文件袋几乎被捏碎,偏偏脸上还这么冷淡。

景枝心里一惊,不知道钟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和苏姜的谈话被他听了多少。

她出门那会儿,景枝的确看见钟竞也出了门,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跟着他。

景枝朝他走过去时,一张小脸惨白:“钟先生。”

钟竞扯了扯嘴角,道:“你以为她对我会有什么感情么?不存在的,她能懂什么感情?”

原来是听到了苏姜说,林倦她也挺喜欢的那句。

不知道怎么的,景枝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自嘲来。

钟竞冷冷道:“以后别再找她了。”

景枝看着他推门出去,又扫到了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文件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钟竞生气不会不是因为她自作主张来找苏姜,而是因为苏姜的话吧?

钟竞一直不肯承认他对苏姜有感情,或许是因为,苏姜不喜欢他。

骄傲如钟竞,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低头讨其他人喜欢呢?而他因为她对他不够专一,所以也对她冷漠,只是冷漠过后,苏姜既没有来撒娇求他,也没有跟他服软。他所有的气没发泄出来,只好一冷再冷。

景枝又回想了下那天钟竞捂着手臂回到房间的表情,当初不知道,现在看来,那会儿他除了阴冷之外,其实还是有一些落寞和不甘。

还有那天,她坐在钟竞的摩托车上时,他开得很漫不经心,速度自然也就不快,并且把握着的车的重心和林倦的几乎在同一条直线上,说明钟竞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那儿。而林倦身后坐着的人一直就是苏姜。钟竞那么关注,会不会是不放心林倦的车技?

所有人都以为钟竞是怕她摔下来,可景枝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钟竞开车时连叫她搂腰这种事都懒得叮嘱她。如果真的是担心她,他是不会不提醒他的。

一切推理都合乎逻辑。

景枝淡淡想,怕是钟竞自己还不清楚,愿意为一个人受伤,这意味着什么。

几天后,钟竞跟路征决定好的事宜就被提上了日程,合作的对象是路征的朋友,几个人约在一起谈细节。

钟竞其实不太喜欢带伴侣来,但景枝在,他还是把她带来了。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烈,几个喝高的拉着女伴就开始办起事来。

景枝好歹也在会所待过,这种场面也是见过不少的,并没有太大反应,安安静静坐在钟竞身侧。

哦,钟竞他也是喝了不少的。

有好几个在会所就曾经见到过她,这会儿都偷偷扫了她几眼,没有说话。

钟竞对这小姑娘怕是真的有些上头了,最近好像什么活动都带着。那个赛车的时他们也听说过,只觉得这小姑娘手段了得,连钟竞这样的男人也能收了。

大佬的女人,没几个敢拿正眼看的。

路征的视线倒是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钟竞漫不经心的朝他看过去,他才依依不舍的把眼睛收了回去。

他淡淡笑,因为醉意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大清楚,但总归还能够辨认:“钟竞哥,你别误会。我对景枝没什么想法,只是透过她这张脸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在场的有三个人知道。

钟竞不动声色的抬了下头。

“那个女人可真是要命啊,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腿型那么好看的女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她骨和皮哪个没有?光是那皮肤的手感,我摸一摸,都要满足。”

一群人来了兴致,不知道是哪一方神圣哪一方绝色,能够得到路征路挑剔这么高的评价。

“哟,谁呀?”

“那天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景枝回头去看钟竞,见他依旧是淡淡模样,眼睛里不浮不躁,没有波澜。

路征打了个酒嗝,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衣冠楚楚,典型斯文败类一个:“你是不知道,那天我把她压、在、床上,扑鼻而来的就是女人香,当场我就*了,恨不得立刻……”

钟竞这回就算是冷淡,景枝也不得不出来阻止,忙说:“路先生,您喝醉了。”

路征道:“我没喝醉,我清醒着呢。你们听我说完,我把她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原本就快要成功了……”

一旁的人急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他的手已经朝女伴的山峦沟壑里爬去。

路征看着钟竞,嘿嘿一笑:“然后我表哥来了。”他的手搭上了钟竞的肩膀。后者冷瞥一眼他的手。

路征继续道:“可惜了,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她给绑回来,原本打算来个先睡为敬,女人么,睡完哪个还离得开我?最好笑的是什么?她还想证明清白,谁会相信她不是自愿的?”

钟竞脸色在一瞬间就变了,死死的盯着路征。而后者的嘴还没有闭上:“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是骚,她原先想搭上的人是钟竞哥,只是我哥哪里看得上她?”

路征还在笑,然后突然被人按到在地,他努力睁开朦胧眼睛辨认,发现那人是钟竞。

他喝了酒,双眼猩红,像是暴虐症泛滥,要活活打死他。

钟竞冷笑抬起手。

不远处的景枝闭上眼,不敢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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