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睡醒了还得想这事，总不能一直睡一直醒一直想吧？那她还要不要好好地活了？“禾香，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好。”
“假如你看见俩男的抱一起，你觉得他们是什么？”
“兄弟。”
“不是……我换一说法吧。”
“好。”
“假如你看见俩男的抱一起，你的感觉怎么样？”
“正常。”
这莫含瑶敢打赌，禾香的回答绝对是建立在俩男的是兄弟的基础上的，不然她不可能回答得这么面不红心不跳。她再问一个，保管让她脸也红心也跳。
“假如他俩不是兄弟呢？”
“有我什么事吗？”
这回答给一百都是低了。过去怎么没发现禾香这么聪明呢？说话还能说得让她哑口无言了。的确，这俩男的抱一起是兄弟是正常，即便不是兄弟好了，那有她的什么事？自己在这扯被子蒙头的，活生生一个傻子好不好？这脑子搁在生意上，搁一地黄一生意。不出一月，她那什么俏美娘啦，酒坊啦，书局啦，衣裳铺子啦……绝对能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了个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下。
衣裳铺子……衣裳铺子……衣裳铺子……怎么这么耳熟呢？坏了！她的衣裳铺子没布料卖没裁缝裁的，这可怎么整？！唯一的一个裁缝虽说是乞丐出身，但手艺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可这裁缝没布怎么裁衣裳出来？巧妇再巧也要有米下锅，裁缝再好也要有布能裁。
她当时可是夸下了海口的，还是拿吊儿郎当的口吻夸下的。这海口布填上光搁着不管，她这看一眼都是累的。
“我还得赶紧出去一趟。”莫含瑶说着就要走，但何金凤却喊住了她：“你等一下。”莫含瑶猛地一下站住脚，差点没把自己给整摔下来：“怎么了？有事吗？”莫含瑶的语气还好，但面上已是不耐了。何金凤也是因为一眼看出来了而没有磨蹭，直接取了些银子什么的搁莫含瑶的手心上：“你这一出去恐怕是赶不上晚膳了，在街上看见什么爱吃想吃的，直接掏钱买，不够赊下领娘过去还上。”莫含瑶的鼻子登时一酸，试问这不是亲生的还能照顾至这地步，这样的一个娘怎么也得拿下了。
“好，那我不客气了。”莫含瑶虽然嘴上说得豪气，但手已经在抹眼泪了。当然这眼泪也有禾香的一部分。毕竟一连让两个挺重要的女的给温暖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么一来不想哭就有鬼了。
“这好端端怎么抹起眼泪来了？”
“不是，有沙子进眼睛里了。”
“可我们在屋子里，而这外面挺晴朗的，也没怎么刮风，眼睛怎么突然就进了沙子呢？是不是眼睛长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何金凤实话实话了马上就关心起了莫含瑶的眼睛。其实眼睛一点儿的问题也没有，抹眼泪更是跟什么沙子没关系。不过是她的一个搪塞的说法，但何金凤却是已经深信不疑了。这下让莫含瑶更想出去了，待在这里迟早要嚎啕大哭的。那什么梨花带雨忒麻烦，哭也要哭得漂漂亮亮，这不是瞎折腾演员吗？
“我没事，抹一抹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何金凤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走了！”莫含瑶已经知道待不下去了，于是说了这话也没留下看何金凤说没说什么。直接一句话说好就走了。
一下出了莫府踏上了大街，好像一下置身在一个新的世界。但是对于身后的这个世界也是有依赖与不舍得的。
“我出门了！”这么喊一声对这里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对于莫含瑶而言的意义却是非凡的。
这很像一般的交待，一定想说一声似的。
好了，既然出来了那该办正事了。首先是这山长千金，说好的布匹布料裁缝呢？可惜，莫含瑶头一个上来就是收获了一个出师不利：既不知道山长千金住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云芳学社坐落在什么地方，这么瞎走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不小心走的，连回去的路也不知道了怎么办？
现在该是嘴站出来表现自己的时候了。不知道也没关系，她不是还有嘴可以一个一个地问吗？
“不好意思，请问山长千金住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哦，好的，谢谢您。”
这是头一回，差了也认了。
“不好意思，请问云芳学社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那您知道什么？”莫含瑶也是没撤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对方也是个不愿示弱的。
这是第二回，得一个一问三不知，其实也挺正常的。
“不好意思，请问您知道山长千金吗？”
“知道，整云芳学社的那个吧？”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问到了一个相对有点靠谱的，结果这么一交谈，发现这是最不靠谱的一个。前俩至少还能愿意说实话，这第三个估计连实话是什么都不知打。上去一交谈吧，话完全就是要抢着说的，你抢不到就让他抢到了。因此这整个的一过程下来，基本上都是他在说。莫含瑶在他那对面坐了半天，除了哦和嗯，其他也没发什么音了。
如果带上这么一个爱说话的，那一定能烦死了。
闹了半天，问的一个个都说不知道。莫含瑶就要放弃回家了，但转机总是要出其不意地出现。“怎么不过来问我们呢？”这声音……好像是简流风的？！不对，这是幻听，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作梦了还没有醒过来，这好好的俩男怎么说不抱就不抱了呢？还能找上这里，简直就是尾巴了好不好？
“你们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过来干什么？”
“帮你带了路再回头去吵。”
“吵？吵什么？”
这俩都抱一起了，亏她还觉得彼此的感情好点了呢，结果只是换个地方吵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