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不把你”
小声的嘟囔了许久，他自己气的是满脸通红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盼着她能安全无恙。
牛车在路上晃悠悠的走不快，他记得直掉汗珠子，却看着那赶牛车的老者，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叫人家再快一点
只能盼着月如聪明一点，不要被那些人骗了
月如抹黑走了大半夜，才算是走到了镇上，买了两个包子吃了，这便一路打听着五福赌场的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背着包袱进去，里头乌烟瘴气的，全是些男人在抽烟袋赌钱。
她一个长相较好的女子进去，就像是一只绵羊一下子进了狼窝里，那些男人全是猥琐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一时间羞愤欲死，好不容易撑着走到了管事的面前，在那人淫邪的目光中问：“我找刘志，他人呢？”
那管事的一听，脸上淫邪的笑容便消失了，看了她片刻说：“你找他什么事？”
月如知道怕是刘志此刻就在后面，于是便说：“又极其重要的事，你叫他出来，他见了我就知道了！”
管事的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片刻后进去叫人了。
月如站在这里，不停的有男人对着她吹口哨，甚至有胆大的站在她不远处，调戏道：“小娘子，一两银子给你。陪大爷一夜行不？”
她脸色沉沉不扭头，也不说话，冷着一张脸，那些男人倒是没有人上前来，许是听见她说来找刘志的，一时不敢胡来。
等了一会，那管事的先出来，刘志在后头跟着，只听他粗狂的声音疑惑的问：“究竟是哪个小娘子找我？”
管事的看着月如，说：“这不在这儿呢，就这个小娘子找你！”
刘志抬头一看是月如，当时便愣住了，看她一身完好无损的样子倒是惊奇，调笑说：“哎哟，小娘子命倒是大，还没死呢！”
月如看着他，上前一步，声音低了一些问：“我孩子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刘志打眼看她，看着她肩上挂着包袱，就知道她是专门来寻孩子的，心中便有了算计，将她带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幽幽的笑着说：“那孩子是用来还赌债的，我们抱来，自然是直接卖了的！”
“那你们卖到了哪儿？”月如一听他这么说，便似乎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看着她那紧张期盼的样子，刘志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轻轻搓着，笑着：“想知道，拿钱来，自然会告诉你！”
反正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能不能找到他可不知道，不过这女人带着包袱，里头肯定有钱，先将钱弄到手再说！
月如闻言满眼的气愤知道若是不给银子这个男人肯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于是便从包袱里掏出从林子墨那边拿来的银子，扔进他手里说：“我就这么多了，全部给你了，这下你能说了吧！”
眼见着她眼眶都红了，也知道这女人在那样的家里，能有这些钱怕是也不容易，刘志也就没有再逼着她要钱了，收了那二两银子便小声说：“你那孩子我们老板直接卖给了李子巷的孙牙婆，至于卖了多少钱，卖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孙牙婆”月如闻言便离开了赌场，拿着二两银子好歹也算是得到了些消息，既然知道了牙婆人在哪儿，想必找到妞妞的机会会更大一下，想来前两日小同来是人家老板交代过不准走漏消息所以他才没打听到什么，自己直接找到刘志，也算是没有走弯路。
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孙牙婆的家门口，她站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个中年满肚肥肠的妇人拉开门，看着她疑惑的问：“这位妹子，你找谁？”
“我找孙牙婆。”
对面那女人闻言，胖胖的脸上一笑，说：“找我啊，那妹子先进屋来，咱们慢慢说。”
月如看着她这院子干净利落，里头几间屋子也没有旁人，便放心的进去了，跟着她进了偏厅还未坐下便问：“孙牙婆，我来是想找一个女孩，两个月，前两日五福赌场送来的那个，你将她卖到哪儿去了？”
孙牙婆一听，坐下来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这才抬眸仔细的打量着月如，片刻后眼神一晃，问：“那孩子你是她什么人？”
月如闻言眼眶有些发红，说：“是我的孩子，她才两月”
孙牙婆看着她哭，想了想，坐下来说：“这孩子这么小，抱过来的时候我也犹豫着要不要接手呢，可是卖家赶得急，我就收了，后来嘛”
她说道这里不说了，看着哭起来的月如眼神微眯，问：“那你一开始怎么不护着这孩子呢，如今都被卖了你再来找，那不是晚了？”
月如闻言掉眼泪，说：“孙大娘，求你告诉我孩子的去向好吗？我也是没办法，他爹输了钱却还不起，我那恶毒的婆婆就卖了我女儿给他儿子还赌债，我被她们打的差一点就没了命，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孙牙婆闻言唏嘘一声，说：“真是可怜的姑娘，那一家子的狼子野心，你可不能在回去了，万一一怒之下被他们给杀了可怎么办？对了，你的娘家人都不管你吗？”
月如擦擦眼泪，说：“我娘家爹娘都去世了，唯一的弟弟也去了军队生死不知，若是有娘家人在，他们也不敢如此对我！”
孙牙婆看着她，啧啧的站起来，说：“姑娘，你先坐着，一路走来累了，我先给你泡杯茶，一会咱们慢慢说。”
“孙大娘不必麻烦了，我不渴的”
“不麻烦，不麻烦，喝一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
月如看着她的家，打理的很是干净整洁，家具也很齐全，看着半旧，她四处打量不多时，孙牙婆便端着一杯茶过来递到她手里说：“先喝一杯茶，润润嗓子，我再细细与你说！”
月如闻言高兴的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便着急的问：“孙大娘，我那孩子被卖去哪儿了？”
孙牙婆这才笑着说：“你那孩子啊，长得可是和你一样的标致，我一看就喜欢的紧，也没把她送去那穷苦人家”
她说着说着，看着眼神逐渐迷蒙的月如，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着她眼珠子不怎么转了，想要晕过去了，这才嘿嘿一笑站起来，扶着月如趴在桌子上，说：“好姑娘，既然是无主的人儿了，那就便宜大娘一回吧！”
月如喝了那茶，脑子逐渐的便昏昏沉沉起来，还没听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孙牙婆将她身上的包袱取下来，翻来覆去的找了找，除了两套看着还算是好的衣裳以外，一两银子也没有，她不禁很是失望的开始在月如的身上翻来翻去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钱袋子，里面只有几文钱。
“真是个穷鬼！居然连一两银子也没有！”说着，将那两套衣裳收起来，看着月如的脸又笑起来，说：“没钱也没关系，这张脸长得可是真好看，若是卖进勾栏院去，卖个二十两银子可是不成问题的，嘿嘿，这就叫人去！”
不过孙牙婆可不是杨莲那种没脑子的，她向来是办事极为稳妥，否则也不可能在这镇上立足这么久却不出事，她直接将月如捆起来放在里间的床上，怕她很快醒过来，直接将那剩下的茶水一股脑的全部灌进了月如的嘴里
“这下，除非是见鬼，否则若是不睡上个两天，你是决计醒不来的！”孙牙婆说着出去锁了门找人了。
小半个时辰后，一个健壮的汉子和装扮艳丽的妇人跟着她身后来到了她的家里，一进门，孙牙婆便说：“这次的货色保管你们满意，虽说不是处子，可是那张脸却是鲜少有的花容月貌，先说好了，价钱不合适，我可是不卖的！”
那妇人捏着帕子冲她挥一挥，笑着说：“孙婆子，和我做生意什么时候叫你吃过亏，若真是货色好，价钱自然好商量！”
说着，几人便进了屋，月如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身临险境。
那浓妆艳抹的妇人凑近了床，伸出涂抹的鲜红的手指，捏着月如的下巴是仔细的看了看，半晌回过头来心满意足的看着孙牙婆说：“孙婆子，算你老家伙眼光好，这一次这货色还真是一副好容貌，说罢，想要多少银子，价钱若是合适，咱们就成交！”
孙牙婆闻言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说：“不多不多，三十两。”
“三十两？”那妇人一听急眼了，红唇一撇看着孙牙婆说：“三十两买个处子我自然是爽快的给你，可这一看就是生过孩子的，你居然问我要三十两，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二十两，你若愿意我就带人走，不愿意就拉到！”说着竟然是要走。
孙牙婆急忙拦着，笑着说：“别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这女人虽说是这么说，没有亲人，婆家人也待头不好，可保不齐还有什么亲戚会来找她，自然是要早些脱手才稳妥。于是便拉着那妇人说：“罢了罢了，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二十五两银子，最低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