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容湛风尘赴赴地走进了病房。宫思雪正坐在病床上，拖着容榕的手，满脸的疲惫。
“妈，你把我支走是什么意思？”容湛拧拧眉，拖过椅子坐下，“是不是又逼着她多抽了血？她是我们家收养的孩子，不是小猫小狗，别作得这么过份。平常也不让她上桌吃饭吧？妈，你怎么能这样做？收养了别人家的孩子，就要好好对待。不然就让我带着她生活。”
宫思雪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他，小声问：“她这样说吗？”
此时她脂粉未施，模样似是老了十岁，脸也浮肿着，泪痕犹在。沉默了几秒，她继续说道：
“我生你姐姐的时候，你姐姐被产钳伤到了，因为我怀她的时候心情不好，她在我肚子里就长得不好。我一直觉得有愧于她，就想治好她。你奶奶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治好她的。不管有什么办法都治好她……你看看她，受了多少罪……”她慢慢地靠向容湛的怀里，抽泣了起来。
“妈……”容湛拍拍她的手臂，转头看向病床上。
他这次回来，容榕就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他，一直在医院。这次她的病发作得凶猛可怕，输了两天的血，人还是脸色惨白。
“你姐姐她平常很疼绾绾的，说对不起绾绾，连累了她……我知道，你埋怨妈妈……但是你体谅一下妈妈吧，妈妈不能看着你姐姐离开……”
容湛拧拧眉，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宫思雪拖着他的手，声音颤抖，不停地央求道：“能调到的血库都去找了。你姐姐就是这个血型，熊猫血里的ab型有难找，你知道的。这些年来妈妈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是拥有这种血型的人不愿意配合，我也不能去强摁着别人抽血啊。他们也是怕出了问题，没人给他们血。”
容湛还是不出声。
“还有，妈妈不明白，你怎么看中绾绾了呢？”宫思雪凝视着他的眼睛，期待着问道：“歆儿得不到你的欢心吗？”
“妈，我去看看她。”容湛站了起来，拍了拍宫思雪的肩，“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宫思雪点点头，拉着他的手指说：“你不生妈妈的气就好了，你去吧。”
容湛大步离开了病房，宫思雪立刻变了脸，眉头紧锁，不悦地说道：“容榕你看，我们家怎么能有这样的儿媳妇呢？你哥为了她，都对我使冷脸了。一个孤女，命中带煞，无钱无势，进了我们家门，克了我们一家人怎么办？你醒之后，劝劝你哥哥，不能总是一意孤行啊，公司的事他不管，把绾绾看得比你重要。”
清冷的月光透进来，落在她浮肿的脸上，表情不喜不悲，已然麻木。
——
慕绾绾此时睡得正沉，门铃声急促地响个不停。
她被吵醒了，愤怒地爬起来，过去看门外的人。
容湛站在外面，手里拿着军帽，军装笔挺。他不是回部队了？
她想了想，回去床上躺着。
她真的不想和容家人再有联系，大家以后不见了行不行？
还是，他看到了笔记本，来找她麻烦了？占便宜？
她摊开手脚，继续睡觉。
没人开门的话，过一会儿他应该就会走了吧？不理他！谁爱理容家人呢？小猫小狗也会反抗的好吗？
咔咔……
门突然被打开了，慕绾绾身上只有小短裤！她飞快地扯起被子包住自己，警惕地看着走进来来的人。
容湛站在门口，视线直落在她的身上。
“四哥，你吓死人了！”她蹬了蹬脚，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我把我的钥匙给你，明天住我那里去。”他走过来，把钥匙放到床头上。
“不用了，我找好房子。”
“以后跟我住，我会在这里停留一个半月，之后自己住在那里。”他转头看向她，视线扫过她发白的小脸，落在她的肩膀上。她肩上有很大一块淤青！
“不去，麻烦！那样的话，我和我男朋友约会不方便。他会吃醋的……”慕绾绾故意把声音挤得更娇气了，抚着额头，做妩媚状，“好啦，他刚刚走呢，你也走吧，我都累了，要睡一会儿。”
容湛的视线回到她的脸上，停了几秒，突然伸手拉住了被角往外掀。
“干吗……我没穿衣服……四哥你要干吗啊！”慕绾绾吓到了，他怎么来真的啊？
他的大手捏着被角，力气是她抵挡不住的，眼看着被子就要一寸一寸被扯下来了……
慕绾绾哪有他的力气，被子真的被他一点一点的拽开了。最后她抱着双臂，曲着白细的双腿，惊惶不安地看着容湛。
她身上真的只有一条巴掌大的小布料啊！
此时她白皙的肌肤上有很多处淤青，挣扎间掐过的，抓过的，碰过的！
昨天尚家母女把她抢出来时，简直就是一场大战。也多亏尚妈妈泼辣彪悍，一双高跟鞋踩着那些人的脚背走，踩一个倒一个，还用自己的包包去击打男人最脆弱的防线。母女二人这才成功地把她从那群人手里夺出来。要不然，她能这么轻松过关？200cc？只怕能把她的血抽走一大半！
当然慕绾绾不知道，她已经陷入晕天黑地的世界里，就算是那么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知觉。
此时容湛的视线从她的肩膀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挪。她的皮肤也一寸一寸跟着红了。
“四哥，不许你看……”慕绾绾嘴硬地瞪着他。不然怎么样，她才不想在他面前以小猫小狗的形象存在！
容湛坐了下来，扯开了军绿色衬衣的第一颗钮扣，慢慢转头看向她。
“干啥啊，把被子给我盖上！盖上！”慕绾绾急了。她又不是五六岁，她十九岁了好吗！女孩子家家的，他想看就看啊！
从十五岁生日那一天，到今天这次，慕绾绾被他看了三回了！放在古代，看了女人的小脚就得负责任的好不好！
“你不给我盖好是不是？容湛你给我盖好！”她红着脸，用脚尖去勾被子。一勾、一勾，又一勾，被子好不容易勾到了小腿上，他伸过手，又是一拽，给她给掀了。
“你干吗啊……你看，你看，让你看……你们姓容的人都这样，都要这样！”她红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摊开。
容湛的视线飞快地从她的腰线往上抬，停在她的小脸上。
这双眼睛已经气红了，眼泪直打转，眨眨眼睛就能落下来。脸也红透了，仿佛一根手指戳过去，一包鲜艳的蔷薇花水就能倾泄而出。
十九岁的年纪，真好啊。
不用精心打扮，也能美成山水画卷，晴空无边。
她一头乌亮的长发从肩头散落下来，长长地坠到腰下。腰如此之细，如此之软，仿佛双手握过去，能握到了满春的芳华。
容湛的眸子里又有了那样的火光。
“不给你看了，我讨厌你们容家的人！”慕绾绾又飞快地抱起双臂，往被子里钻，“你看你自己的去！没本事长出来，就怪你自己没本事。你再敢这样看我，我就让我男朋友来……”
容湛的喉结滑了滑，抓起被子往她的头上掀。
“你的男朋友吗？”他隔着被子摁住了她的小腿，人慢慢地俯了下来。
“你干吗？”慕绾绾的脑袋又钻出来，警惕地瞪着他。
容湛站起来，双手揪着被子两角往中间掀，再推着她的身子往前滚，三秒之内把她包成了一个大粽子，扛起来就走。
“你们收好东西。”出门的时候，他爽朗地说了一句。
他和谁说话？
慕绾绾好不容易拱开了一点“粽子皮”，看到两个兵哥哥正大步往她房间里走。
“不许你们碰我的东西……”她急了。容湛怎么这么霸道啊！说掀被子就掀被子，说包粽子就包粽子，这是把她扛到哪里去？
“你是人贩子吗，放我下去！”她在被子里用力拱。
几秒后，一只大手落在她的pp上，重重地两下，扑扑地响……
慕绾绾不动了。
她真没劲和他对着来！
二十分钟后，她又被他扛进了公寓。此时她全身上下全都汗湿透了，头发丝都在滴汗。
“去洗。”他把被子抖开，转身背对着她。
她趴在大床上，又羞又急又气又热。过了好一会儿，能喘气儿了，气哼哼地说道：“有本事你给我洗，你弄的，你给我洗！”
“真的？”他开始解衣扣。
慕绾绾一声尖叫，跳起来就往露台的浴室跑。
真的，容湛可能是在部队里呆傻了，根本没把她当姑娘看。他以为她是他的兵是不是？还是他在部队呆得已经不分男女了？
好生气啊！
慕绾绾真的好生气，容家的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讨厌鬼！抽血的，要让她当专职床上工作人员的，还有容湛这种爱包粽子的混蛋！
她慢吞吞地冲洗身上的热汗，多用一点他的水，让他多交水费！还故意在他的浴缸上抹了一点沐浴露，他最好能摔一个跟头才好！最后她又故意滴答着满头的水珠，光着湿漉漉的小脚，系着他的浴巾，踢踏踢踏地进了房间。
他有本事过来，她就有本事睡上去！谁怕谁！看谁吃亏！
慕绾绾豪气万丈地走到了大厅内，体内有二十吨勇气在熊熊燃烧，而他不在！她的小行李箱已经送过来了，就靠墙放着，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出去办事，睡。】刚劲有力的字映进了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