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房间,夏初年让人联系了安迪和肖楚恒过来,她回到小念夏睡觉的沙发上,尽量让自己斜躺着,让人把地上的血液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才轻轻的推了推小念夏。

“宝贝。”夏初年低声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她声音微微发抖。

小念夏被叫醒,揉着眼睛蹭到夏初年身边,小声开口叫着,“妈咪……”

夏初年能感觉到有液体流出,应该是羊水破了,她尽量让自己躺着,避免羊水全部流出来。

“宝贝,小宝宝要出来了,一会儿妈咪要去医院,等安阿姨来了,你跟着安阿姨一起去医院好吗?”夏初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的抖,害怕女儿还是不肯离开她。

小念夏愣了一下,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妹妹要出来了吗?”小念夏吸了吸小鼻子,声音还有些哑。

夏初年点头,“但是妈咪要去医院,安阿姨和舅舅一会儿就过来,你跟着他们去医院找妈咪好不好?妈咪现在没有办法带你一起走。”

小念夏听着夏初年的话,眼泪又要掉,“夏夏乖乖的不说话,也不打扰妈咪。”

夏初年低笑,却不能带着女儿去,生孩子是阎王殿走一遭,她这么小,肯定会吓到的。

外面的人进来,低声开口,“夫人,车到了。”

夏初年点头,依旧看着女儿,将她的小手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跟着妈咪,妈咪就会分心,这样小妹妹会生气的,可能小妹妹就不喜欢你了。”

小妹妹不喜欢她了?

那她以后就不能带着妹妹玩了?

小念夏嘟着小嘴巴。

夏初年疼的厉害,却依旧等着女儿自愿留下。

“夫人……”保镖看着夏初年苍白的脸色,担忧开口。

夏初年抬手让他不要说话,她在等小念夏。

小念夏好像纠结了一会儿,夏初年双手扣着沙发,指尖几乎都要嵌进去了。

“那一会儿舅舅来了就会带夏夏过去吗?”

“对,舅舅在来的路上了,等舅舅到了,就会带你去医院了。”如果不是怕她可能会生在路上,夏初年是想自己带她过去的。

但是万一她在路上生产,势必会吓到小念夏,所以绝对不能带着她一起过去。

小念夏这边好不容易才松了口,夏初年留下了苏阳最信任的两个人,才让人抱着离开了这里。

她想一个人走,但是这样只会加快羊水的流出速度,对孩子并不好。

但是这个孩子的调皮程度比夏初年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她本以为在车上就能生出来的孩子,一直到了医院,一直从夜里十二点半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都不肯出来。

夏初年疼到脱力,将顾临骂了一个底朝天。

小念夏睡了一觉已经醒过来了,结果妈咪还没有出来。

安迪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肖楚恒腿上躺着小念夏,这会儿见她醒了才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分人的,有的人生的快,但是有的人生个两三天也是有可能的。”

“两三天?就这么一直疼着?”安迪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这也太可怕了吧。

“医生还没有说什么,就证明她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在等等吧。”肖楚恒拍着小念夏,“饿了吗?舅舅带你去吃东西?”

“我不喜欢妹妹了。”小念夏突然闷声开口,妹妹好不听话,一直都不出来。

肖楚恒低笑出声,拍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念夏。

肖母带了午饭过来,看着产房的门口,“还没生啊?”

肖楚恒摇头。

“这都快十二个小时了。”肖母担忧开口,将午饭递给了肖楚恒,“你们先去吃饭,我在这里看着。”

夏初年这会儿大脑缺氧,但是人还算理智,暗自想着这小子出来,她第一件事就是先揍他一顿。

但是又觉得委屈,顾临还没有回来,他们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只会折腾她。

“顾太太,您不能睡,顾太太。”医生开口叫着,让护士喂了牛奶给夏初年,“孩子头太大,顾太太现在不能睡着。”

牛奶润了嗓子,夏初年精神了一些,可是孩子依旧不肯出来。

从深夜到深夜,一个轮回已经过去了。

夏初年是真的没有了力气。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闯不过去这一关了。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外面安迪的叫嚷声,听起来比她的火气还大。

“生不出来就剖腹产啊,这个时候还等什么?等着保大保小吗?”安迪越说越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生孩子的是她老婆。

“孩子已经进入产道了,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剖腹产,而且现在初年的生命体征都是正常的,没有必要……”

肖楚恒的还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阵风进了产房,跟着跑过来的是气喘吁吁的苏阳,伸手还跟着一个满脸迷茫的男人。

“顾临,你他妈的混蛋……”

“嘭……”

产房的门被人猛然撞开……

“哇……”

整天的哭声和十二点的钟声一起响起。

3月5号,这孩子响亮的哭声带来了这一年的惊蛰。

顾临撞开门的瞬间便听到了这哭声,他没有丝毫停留的跑到床边,脚步踉跄了几下,几乎跌倒……

孩子滑出体内的那一刻,夏初年整个人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了,她微微侧头看着踉跄到几乎跌掉的男人。

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那个总是优雅的男人,是不可能有这么一面的。

可是她好累,真的真的好累。

顾临,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帮你做了,可是我好像真的等不到你回来了……

视线里的人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就连一点点的痕迹都看不到了,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初年,夏初年……”

急切到几乎惊恐的声音,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淡然。

夏初年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这急切的叫声上面,如同七年前,她在跌入河流中的时候,在岸上叫她的那道声音,急切,惊恐,还有——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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