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生是一个经不住拔撩的男人,经我这样瞧着他,他就受不住了,他喉结滚了滚,随即从裤兜里取出一条铂金项链递给我。

顶端垂着一颗铜色的子弹壳。

我握紧道:“你愿意还给我了?”

傅余深的东西,他怎么会想着突然还我?!

他垂眼望着我,神秘道:“你猜。”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把这条铂金项链揣自己兜里,顾霆生伸手阻止我吩咐道:“戴上试一试。”

只是一瞬,我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见他这样,我把子弹壳放在眼前瞧了又瞧,问:“上面有个W字母,是你让人刻的?”

W……擦,W就是微字开头的字母。

顾霆生这是做什么?!他竟然在傅余深的子弹壳上面刻这个,越想越不对,我抬头打量他,在他浅浅含笑的眸心里我看到了期望。

我恍然大悟的问:“这不是傅余深送我的那一颗,那这是……”我脑袋跟开了光似的说:“你的!”

顾霆生笑而不语,我把这个塞他手心里说:“把我的还给我,这样我才能接受你的。”

顾霆生脸色一沉道:“故意找事?”

我这就叫找事?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其实如果真的是我自己的,我拿不拿都无所谓,但这是傅余深送给我的礼物。

这是他的心意,我不想随意的糟蹋。

我冷硬的语气解释说:“顾霆生,这是傅余深送的东西,这是他的心意,我不能随意的糟蹋。我给你解释过的,傅余深于我就是哥哥,而我于他也只是妹妹,他说过……”

傅余深知道我喜欢顾霆生,他懂得知难而退,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纠缠的男人。

我顿了顿道:“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他说过祝福我的话,顾霆生,我对他的心思很干净。”

傅余深说过,你得拥有非凡的世界才能与他的世界匹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顾霆生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按照傅余深的话,他是知道的。

顾霆生默了一会,他从裤兜里摸出另一条铂金项链递给我,叮嘱:“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这才是傅余深送我的,我接过说:“我知道。”

顾霆生斜睥了我一眼,然后他的双手穿过我的脖子,亲自给我带上他的那条项链,嗓音轻声的讲述道:“阿深送你的那颗子弹是他20岁中的,这玩意差点要了他的命。我在医院守着他,他迷迷糊糊中总是喊着余微两个字,那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在医院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才知道他生死一线时口中喊的都是你。”

顾霆生替我戴上,他用自己的手掌扣住我的锁骨,手指轻轻的摩擦我周围的肌肤,痒痒的,痒到心里去,他这样的行为让我渐渐地晃神。

我听见他轻言笑道:“陶余微,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考虑一个问题,你究竟那点吸引着阿深,哪怕他致命的时候都在念叨你,抱着这点好奇,我开始试图探索你,但你是真的……很普通。”

是真的……很普通。

我大受打击的抬头看着他,顾霆生的神情淡淡的,他手掌贴住我的脖子:“你喜欢和所有人针锋相对,哪怕是我,而且你该生气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竟然可以一直和我闹脾气,坦白点,你这样的性子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但却让人感觉不到娇纵,我顾霆生也算是栽了一回。”

突然发现,顾霆生真的很自信。

在他的眼中,好像所有人都低人一等。

而且我这样的性子……很糟糕吗?!

我无所谓的问道:“你生气的时候就有情绪,我们生气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情绪?”

顾霆生放开我,突然说:“大概晚上到A市。”

他这是现在要送我走吗?!

我哦了一声,他低头瞧向我问:“舍不得?”

我故作惊奇的望着他:“你在开玩笑?”

他唇角微微上扬,没有接我的话。

他的眸心就这样沉默的望着我,我踮起脚在他的脸上吻了吻,笑说:“我后天在别墅等你。”

我那时肯定的说了这句话。

但没想到最后先失约的却是我。

顾霆生让士兵开着我的那辆宾利送我回A市,在半途时,士兵突然停下车抱歉的语气对我说:“嫂子,我们政委想见见你。”

这声音很熟悉,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士兵,他口中也提到了政委,我笑问:“什么政委?”

士兵解释:“是我们部队的思想政委,部队最闲的一个人,他非得见嫂子但顾少将一直拦着他,没有办法,他就从早上在这里蹲着等你。”

从早上在这里蹲着等我?!

我突然觉得这个政委很神奇。

车门被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钻进来坐下,他抬头盯着我打量我许久才问:“你就是霆生的女孩?昨天晚上霆生扛回来的那位?”

霆生的女孩?!

他们还不知道我和顾霆生的关系。

我笑的落落大方,说:“我是顾霆生的女朋友。”

政委笑的开怀道:“霆生都满32岁了一直没有女朋友,你还是他第一个带到部队的。”

我是自己跑过来的,不算他带。

我尴尬的笑着:“是吗?”

“你对霆生很重要。”政委说道:“我刚想见你,他一直都拦着我,所以我现在……”

他脸上神情略微尴尬,然后快速的转移话题问:“小姑娘的模样看着很小,今年多大?”

部队的人说话声音很响亮,与顾霆生那冷漠、磁性的嗓音完全不同,我回他:“23岁。”

政委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我听着笑着回应他,他说的事都是离不开顾霆生的。

他说了半天,又说:“前段时间我看霆生在子弹上刻着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

说完这话,他低头瞧了眼我的前胸,上面挂着的是顾霆生刚刚替我戴上的,我伸手紧紧的握住它,心里一股复杂的情绪问:“他亲自刻的?”

政委笑说:“他刻了好半天。”

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按照顾霆生那样高冷的性格,他肯做这样的事已经是奇迹。

政委又和我拉扯了几句才离开,离开以前他说:“小姑娘,霆生敢欺负你的话你找我,我去训他小子!对了,我姓容,你可以喊我容政委。”

姓容,是很特别的姓氏。

容政委离开后士兵对我说:“政委他平时做事都不在调上,顾少将平常都不爱搭理他,虽然不爱搭理,但顾少将和政委的关系莫名的亲。”

莫名的亲,怎么个亲法?

这话我没法问,索性绕着弯问:“你们部队是不是有个姓傅的军官?好像叫什么深来着?”

“嫂子说的是傅余深少将吧,他前段时间刚转的级,现在和顾少将同一个级别。”

我笑问:“你们顾少将多久转的?”

“也就上半年吧,比傅少将早点。”

“那他们的关系好不好?”我问。

刚刚顾霆生称呼傅余深为阿深,这种亲密的称呼……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嫂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士兵很疑惑,他想了想说:“我觉得挺好的,因为他们是同一年参军的,部队的人来来走走留下的并不多,能坚持到现在的也没有几个,战友情肯定很深。”

这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生也就是唯一。

我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觉就到了A市,士兵把车给我开进车库说:“嫂子我走了。”

我担忧的问:“你怎么回去?”

士兵乐观的笑呵呵说:“A市有部队上的兄弟在执行任务,我等会蹭他们的车。”

我笑说:“那你小心。”

我喊住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住说:“嫂子我叫罗成。”

等罗成离开以后我才打开门回家,刚躺下睡觉就接到林宥的电话。

他说叶湛受伤了。

叶湛在北京受到伏击,伤势严重正转回美国,我心里突然慌乱的问:“他现在怎么样?”

林宥道:“昏迷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他问:“回美国吗?”

我刚刚就猜到了,叶湛受伤林宥肯定会让我回美国,我犹豫许久道:“我明天立即赶到美国。”

现在没有航班,只能等明天。

但林宥道:“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让私人飞机接你去北京,然后你再随二哥回美国。”

我惊讶道:“二哥还在北京吗?”

“刚刚是我没有说清楚,二哥正打算转回美国,但现在人还在北京抢救,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出发。”林宥顿了顿,严肃的语气道:“二哥身边能信任的人特别少,能对他生命完全负责的人也很少。但六微你不同,二哥一直都疼你,你现在不能抛下他。”

林宥现在迫切的希望我过去,想起后天就是顾霆生的生日,再想起叶湛对我的维护,我决定道:“好。”

顾霆生的生日重要,但叶湛的性命更重要,叶湛的身边虽然有医生,但我看着他才能放心。

是我自己心里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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