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人性与龙性
海神教中有一个护法，业火魔君，就是以业障为攻击手段。
“业障，说不清道不明，可以理解为你作过的恶。”天墓老人道。
“作恶？什么是恶？”海腾问道。
“比如滥杀无辜，为祸一方，当然，这里指的是杀人。”天墓老人道。
海腾不是很理解，对于妖兽而言，他眼中的善恶都是人类定义的。
“杀人是恶，那么，杀妖呢？”海腾连忙问道。
其余两妖同时看了过去，盯着天墓老人，他们也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可惜，这一次天墓老人摇了摇头，道：“不算！相反，杀一头吃人的大妖会有功德！”
“为什么？”
海腾惊呆了。
杀人就是作恶，杀妖就不是，凭什么？都是生灵，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此乃天道法则，没有为什么！”天墓老人表情严肃，道：“在一城，就得守一城的规矩，在一国，守国的律法，在一宗，就得守宗门戒律。”
“而在这一片天，就得守天道法则！”
说到这里，天墓老人及时停住。
他看得出，三妖兽都很不甘心，尤其是海腾，拳头紧握，身体有些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海腾咬牙道。
“这是道祖定下的规矩，如果你可以超脱一切，成为那至高无上的道祖，天道法则，也可以你说了算！”天墓老人冷哼一声。
只见旁边的墓室中，分开了一扇大门，其中有浓厚的灵气释放出来。
九头虫与熊大宝，均是不敢怠慢，盘膝坐下，迅速吐纳吸收。
海腾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不觉，他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形态。
而在下一个境界，化神期，妖兽都要经历化形天劫，化形为人，才可继续修炼，感悟天道法则。
人类的形态，才是天道最青睐的。
“等你离开了虚界，什么都会忘，现在想这些毫无意义。”天墓老人提醒道。
海腾想了想，握紧拳头，又问道：“假如，我将虚界中的记忆带了出去，那会如何？”
“你会入魔，甚至会像我一样，出现恶身！”天墓老人盯着海腾，眼神格外的严厉。
这让海腾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考虑留下记忆玉简的事情。
…………
时光飞逝。
一转眼，距离他们进入域外战场，已经过去了十年。
域外战场的通道，即将打开。
许黑依旧躺在鬼城之内，纹丝不动，如同一具死去的尸体，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他。
只要通道打开，他的所作所为，就会传了出去，到那时，会有无数人类强者过来收拾他，化神期也会出手。
这条恶龙，终将自食恶果！
如今的许黑，已经闯出了不少名号，虫魔、恶龙、食人蛟等等，算得上恶名远扬。吞心人魔熊彦，在他面前，只是小儿科。
鬼城，也变成了真正的鬼城，无人踏足。
这是许黑第二次昏迷，与上次不同，他的意识被吸入了魔花之中，导致自己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许黑的另一道意识，代表本性的意识，在慢慢苏醒。
这一年，他看见一朵金色的莲花，悬在他的头顶上，将他的意识笼罩，保护他不受任何侵害。
这是莲华真君留下的法则烙印。
“许黑，你很痛苦？”
金莲中，传来了莲华真君的声音。
“没错。”许黑点头道，“前辈，我怀疑自己的道，是否是正确的。”
“您让我将消息，带给沧澜仙君，拯救天下苍生，可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拿什么去拯救天下？”
“你看罗刚，屠自己的城，却都活的上好。而那些心怀大义之人，如陈子墨，如莫云，一个比一个惨。”
“我看见了这些，再让我去拯救天下，您觉得，可能吗？”
许黑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头顶的金色莲花，依旧散出温暖的光，照在许黑的意识上，让他这仅有的意识，在慢慢壮大。
“许黑，你看见了好人没好报，恶人逍遥自在，所以认为天道不公，对吧？”莲华真君道。
“没错！”许黑点头。
“看来，你知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莲华真君笑道。
许黑不由愣住了。
他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原本他是没有善恶的概念的，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是无忧城？还是东海？亦或是万蛇谷？
许黑完全没意识到，他是怎么从一条无感情的蛇，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许黑，你迄今为止，修行不过十余载，换成人类，不过是一介少年。”
“这世界很大，天道很大，你所看见的，不应该是这短短的十余年，不应该是眼前的域外战场。”
“在万蛇谷，逆天而行，以筑基修为逼退捕蛇宗。”
“在无忧城，你收获人性，与妖兽同伴一起，并肩战斗。”
“在东海，你们齐心协力，击退海神。”
“许黑，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但问心，莫问迹！”
随着莲华真君的话语，缓缓传开，许黑顿感一阵阵温和的法则力量，传入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他那原本快要沉睡的意识，在快速的苏醒过来。
“我明白了。”
许黑眼眸骤亮。
他回顾这一生，虽然只有十余载，可他的经历，远胜他人百年，本不应该出现心魔，出现自我怀疑。
这一切，都是那虚界魔头搞的鬼！
他获得了虚界内的记忆，却不知为何，感染了魔疫，这才会出现种种奇怪的症状。
许黑的意志之坚定，岂是魔疫可以影响的？
“谢谢你，莲华真君。”许黑对着天空的金色莲花，低头一拜。
“我是因你而生，我就是你，不必道谢。”
金色莲花内，传来了温和之声。
许黑不再多言，他低下头，看见了一朵魔花，其中有一条被封印的恶龙，正在凝视着他。
“谢谢你，域外天魔！”许黑同样低头一礼。
就算是外魔的手段，但，也是因他而生，至少他让许黑，看清了一些真相。
“嗡！”
金色莲花散开，变成了无数光点，投入到了许黑的眉心之中。
鬼城之内。
那硕大无边的蛟龙身体，迅速变化，在他昏迷的状态下，渐渐缩小，朝着人形态在改变。
许黑浑身笼罩在金光之下，座下更是出现了一尊虚幻的金色莲台，庄严神圣。
一种浩瀚的法则力量，朝着他眉心汇聚而来，那是莲华真君的法则传承。
…………
同一时间。
域外战场的中心地带，天空中出现了一阵空间风暴，旋涡朝着中心汇聚，一扇大门，在天穹顶端敞开。
那是空间通道。
十年之期已到，域外战场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在大门开启的一刹那，无数修士冲了出去，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此地发生的一切，汇报给宗门，以做出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