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人扔出府的女人整个过程,瞬息之间。

白璃招眼前,与她一同入宫的秀女冯溪雅倒在监斩台上,身子一动不动。

白璃招管不得拦住她的禁卫,冲进监斩台。

她都没来得及喊小雅的名字,她就这么死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相信,不相信姑姑会是小雅杀的,小雅没有杀姑姑的理由,这件事,一定是玉岚奇断的又一冤案,他是随便找的一个人来顶罪?

白璃招冲进刑牢,正面与玉岚奇撞上,禁卫已经将白璃招团团围住,吴从之亦是倾了身,在保护玉岚奇。

玉岚奇看着白璃招上前一步:“我记得你,你是昨日陛下封的府相。”

玉岚奇记得她是府相,然而他却不记得,她曾进过他的府邸,还被他扔出大门。

白璃招暗暗握紧双手:“丞相大人,听御史大人说,今日丞相大人已经抓获凶手,不知刚刚行刑的,可是人犯?”

玉岚奇未看监斩台上的犯人一眼,直视着白璃招。

“没错,凶手已经认罪,也已伏诛。”

指甲已经掐进掌心的肉里,可白璃招却一点也未察觉到。

“丞相大人,若是本官未会错意,这个案子,陛下已经亲自指派给本官和御史以及八皇子。丞相抓住凶手虽然是大功一件,可丞相大人是不是太过急于求成,此事从头到尾,本官三人还未参与,丞相大人便将案子结了!丞相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还是怕我等三人抢了丞相的功劳……”

说着,白璃招就想冲上前去,然身子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按住。

惑青藤闻着血腥味,轻咳了两声。

“丞相大人办事一向如此,雷厉风行,决不拖泥带水。这是父皇看重的优点,国事上多仰仗丞相大人,我千秋才能如此繁荣昌盛。小招儿,日后可不能这样跟丞相说话,他是千秋国的大忠臣,做的都是国家大事,他怎么会无视父皇,更是不会惦记此等小案上的功劳。”

白璃招袖下紧握的拳头被惑青藤抓住,松开。

他说话一如既往的皇子风度,不怒却自威。

可能这就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势,惑青藤是皇子,自是承袭了陛下的王者之姿。

白璃招生生被惑青藤掰开仇视玉岚奇的头,迫使白璃招看着他。

惑青藤轻轻笑着:“小招儿,你是本宫的皇子妃,又是这千秋国的三品府相,今日这般冲撞丞相,有失你的身份。跟本宫回去,这个案子既然丞相已经结了,便由丞相回禀了父皇。丞相这么做,这终究是件好事,宫中惨案抓了真凶,并绳之以法,也可解了这宫中安危,还宫中一个清静。”

惑青藤迫使白璃招跟他离去,玉岚奇跟吴从之等人在身后恭送。

走出刑牢,南等闲看到两人出来,见气氛不对,也没往上靠。

想来惑青藤这下也没空理会他,摸摸鼻子,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回到正午宫,白璃招甩开惑青藤,寻着路,跑进了她最初闯进的一间宫殿。

天色已晚,别的宫殿都掌了灯,只有这间宫殿,还如她最初来时那样,进门一摸黑。

摘了头上的步摇金钗,解了身上厚重的宫服,越往殿内走,身子便越是轻松。

黑发落下,由如泼墨一副,青丝垂至脚踝,身上仅着两层单薄的素白衣衫,走到深处,自悬窗灌进冷风,吹打在脸上,白璃招恍惚间得以平静。

殿门再被推开,地上满是散落的头饰衣袍,惑青藤抬眸看向内殿窗口的纤弱身影。

弯腰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要知道,这一身皇子妃的饰物,多少人求之还得不到呢,今日落到白璃招身上,竟是被她这般冷漠的抛弃。

将手上的东西放至一旁,看着窗口吹着冷风的女子,惑青藤上前,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女子身上。

“你喜欢这间宫殿,明日我便命人将这里整理一下,将它做为我们的新婚喜房。”

白璃招不语,夜风吹拂着脸颊,很温柔。

——

丞相府,小撕提了灯路过书房,瞧着房中还有微光,便推门进去。

玉岚奇看着案上墨迹未干的画像,连小撕进来都未发现。

小撕上前:“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未回房休息啊?”

玉岚奇始终看着案上的画像,小撕好奇,往那画上看了一眼。

初见觉得眼前一亮,再细看,觉得画像上的女子有些眼熟。

女子着装很华丽,是宫中娘娘的打扮,小撕抬眼瞧着自家大人,有些不确定的道:

“大人,这娘娘看上去很眼熟,好似前些日子被大人扔出府的女子。”

玉岚奇总算动了,抬眼看小撕,问:“你认识她?”

小撕无奈叹一声,他家大人吧,就是不认人的这毛病治不好。

“大人,我看她就是那个被大人撵出府的女子,怎么她是娘娘啊,是不是在宫里,她为难大人啦?”

玉岚奇摇摇头,谁能为难到他!

经小撕这么一说,玉岚奇细想了一下,脑中还真有一个白衣女子被他撵出府过,只是那女子任他如何想,就是想不起长相了,连身影都只是一团模糊的白色。

“她不是宫中的娘娘,是即将与八皇子成婚的准皇子妃。”

“皇子妃,八皇子的皇子妃?这女子还真是奇人,不光敢闯丞相府,还能套上八皇子。”

小撕这话说得奇怪,玉岚奇狐疑的看着小撕。

小撕知晓,玉岚奇平日里忙着国家大事,对这些小事八挂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大人,听说八皇子视女子为猎物,太妃娘娘选中的皇子妃人选,送去八皇子的宫殿,总是竖着进去,横着被抬出来,而且,都不敢嫁给八皇子。”

这种传闻玉岚奇也有听说,皇宫八挂那么多,不能当真。

“谁跟你传的,以后这种传言,一律封禁。”

小撕闭紧了嘴,顿了顿,又张口:“大人,要回房休息吗?”

玉岚奇看看外面的天色,夜很深了啊,不知不觉的便坐到这深夜了。

“嗯,这画像好好收着。”

小撕应了,忙是给玉岚奇照路,送玉岚奇回房休息。

——

清晨。惑青藤睡得挺香的,只是面上一双灼热的视线照着,惑青藤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来。

白璃招已经盯着惑青藤看了小半个时辰了,天大亮,早朝都退了。

惑青藤坐起身来,将散乱的青丝整理在身后,受不住白璃招这么热切的目光,终是问:

“怎么啦?一大早的,像狼一样盯着本宫,当本宫是小甜点啊?”

白璃招向惑青藤伸出手去:“印鉴还我。”

惑青藤伸手抓住白璃招的,将白璃招看了看:“今日初五,还有两天你的毒就要发作了,你不问我要解药,却要印鉴?你是不怕死吗?”

白璃招一脸的无所谓:“这几日我想过了,发作就发作吧,殿下要我生不如死,我又不能违逆。”

惑青藤起身,自去取了衣袍,“表面跟个小白兔似的乖得很,其实你是属狐狸的吧!”

白璃招跟上前,帮着惑青藤穿衣。

“殿下,您可别这么说我,我与那狐狸,差远了。”

“哦,那你觉得你是什么,恶狼如何?”

白璃招嗤的笑出声来:“殿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不对,殿下也不是恶狼,其实殿下更有做狐狸的潜力。”

惑青藤看着跟身前整理他衣衫的女子,可算恢复正常了,那日怼丞相,简直就跟走火入魔的野兽似的。

抬手勾起白璃招的下巴,白璃招睁着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眼珠转了转,不知所措。

惑青藤缓缓垂下头去,白璃招耳中是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有些害羞的闭上了双眼。

小权子垂着头小碎步一步迈进宫殿,迎头便看到两人在亲亲我我,僵在原地一秒,然后转来转去,想着离开宫殿,却是一头撞到了殿门上。

“哎呦……”

白璃招惊醒,瞬的睁开双眼,眼前靠近的惑青藤缓缓勾起唇,似乎在笑,白璃招自惑青藤手里挣脱过来,万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惑青藤怀里。

惑青藤顺势拥着白璃招,再看那原本就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撞了脑门后更是停在愿地的小公公。

“小权子,找本宫何事?”

白璃招靠在惑青藤怀里,听惑青藤这话,似乎还带着笑意。

惑青藤越是笑,白璃招就越是不好意思了,这下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得将头再埋深一些。

小权子缓了缓,瓢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硬着头皮上前。

“殿下,昨日您吩咐的已经备好了。”

“哦,知道了,退下吧。”

等到小权子离开,惑青藤拥着白璃招,也未打算放开。

白璃招好奇心作祟,又想打破刚才索吻被撞破的尴尬,便问:

“你昨日安排了什么事吗?”

惑青藤坐在案前,熟练的将长发绑在身后,稍短的便不被束缚,垂至身前。

拿了披风给白璃招,拉着她走出宫殿。

糊里糊涂的坐上撵车,白璃招盯着惑青藤,她要的印鉴他不还给她,她问他安排了什么他也不告诉她,感觉她在他心里,真的是一点份量也没有。

白璃招有些生闷气,身子移了移,与惑青藤隔出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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