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天空一片漆黑,微微有暖暖的风吹起。

路南屏走出军营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喜,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没想到只要举着令牌,就那么容易的出来了。

而且,那个所谓的将军……想要得救也要等待天亮了。

可是,当她看到四周漫天遍野的荒地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四周全是一片荒地。

没有人烟。

只有多年的战乱所留下的万里白骨。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没想到老天跟自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看着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淡淡一笑,或许这就是老天给自己的惩罚吧。

盲目的行走着,唯一能做的就是饿了就想办法弄点吃的,渴了就在小河边上饮着水。

尽管,此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野果还依旧能在树上看到。毕竟,野外的生存对于路南屏来讲还是足以应付。

从黎明到落幕。

从黑夜到天明。

三天了。

一路走来的寂寞,还未曾消散。

刚刚一路横行,扫灭诸国,进了洛西国,拿下了萧子怿,刚立人间顶端,又落此境地,想想心里不由得有些苦涩。

微微叹气,当再次抬头远望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

前面的道路上,三三两两的行走着路人。

尽管,人不多。

但是,心里却有说不清的一种熟悉。

是人与人之间的熟悉。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远远地可以看见稻田里有几家农户在收稻。

路南屏的目光定在唯一一家的小饭馆里,里面看起来有些破旧,吃饭的人也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各自吃着。

“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一看路南屏就是个吃饭的主,连忙出来招呼。

路南屏擦了一把比较脏的脸,走进去,随便挑了一张比较明亮的位子坐下。

“你们这里有什么,都端一碗上来。”

她不奢求能吃上多好的食物,能吃饱就满足了。

“好类,客官稍等片刻。”

很快,饭菜上齐,不多,就一碗牛肉,五个小菜,一碗大米饭。

也许,真的太饿。

又也许,很久没有吃上正常的饭菜。

优雅和斯文全都抛到一片,狼吞虎咽,也不足为奇。

吃饱喝足,是人生一大美事。

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那么一天,对于食物属于一种奢求。

起身,习惯性的掏了掏口袋,微微一愣,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突然,底气有些不足,走到小二面前,轻声开口,“老板,你们赊账吗?”

“什么?赊账?”

小二皱眉,呸的一声,“臭娘们,没钱还敢吃饭?”

原本坐在旁边的几个汉子,纷纷围了上来。

看来事情不妙啊。

路南屏寻思着怎么样才能逃走。

毕竟,是自己理亏。

又不想打架。

可是,挥下来的拳头却在耳边响起。

没想到,来真的了。

脸微微一侧,躲过了攻击。

“等等。”路南屏喊住他们的出手,从抽口处掏着什么。

“臭娘们,明明有钱居然还说没钱。”

小二盯着她伸进袖口里面的手,等待着白花花的银子。

一张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的令牌举在他们的面前,“认识字吗?”

小二凑近,颤抖着双手碰了一下令牌,有些抖擞。

“这……这……”

“这块令牌应该够付了吧。”路南屏抛了抛手里的令牌,得意一笑。

蓦地,抛上去的令牌突然被人一把抢去。

怒瞪过去,一愣。

迎面就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含着轻轻浅浅的笑。

“姑娘,不知这块令牌你从何而来?”年轻男子的声音清新淡雅,一如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温润。

一身的华丽锦袍,欣长优雅,一张苍白的脸颇有些瘦弱,却藏不住他的英俊容颜,雕塑一般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且带有些苍白的嘴唇,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

显然,是个有钱人。

既然来了,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才是。

路南屏似有非有的一笑,挑眉,“如果,你帮我付了这一餐的话,我就告诉你。”

有银子的人才是大爷

一锭银子抛过去的时候,小二的眼睛直直盯着,舍不得眨眼,接过手过对着光线充足的太阳望了一下,心里窃喜,是真的银元宝,已经足矣买下这样的两间小饭馆了。

“谢谢爷,谢谢”。

小二一边抚摸着银子,一边打躬作揖,满脸的一副捡到便宜的笑容。

世道总是如此,谁有钱谁才是大爷。

路南屏摊手摆放在男子的面前,对视着那双泛着笑意的双眼。“先把令牌给我吧!”

“姑娘,先回答在下的问题,才能拱手相让。”

年轻男子的语气依旧文雅,但是,声音中却带着一种气场。

“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说实话,这块令牌的主人除了代号“将军”,其余的真的一概不知。

说不定问了第一个问题,还有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

她突然又不想要那块令牌了。

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些东西在手或许是一种帮助,但是有些东西却是祸害。

“令牌你拿走吧,我不想要了,刚才的饭钱算是扯平了!咱们互不相欠,告退!”

转身想离去。

却被年轻男子一手拦住,淡淡一笑,“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干嘛急着想离开?”

她可不想多事。

先不说自己的身手有多少好,至少不想让自己再折腾了。

“没什么误会,只是想回家了!”

明显是一句谎话。

不过,年轻男子没有揭穿。

“姑娘应该听过一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既然今天那么有缘,何不认识一下,不知道可否请姑娘喝杯茶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很饱了。”路南屏不客气的回绝。

年轻男子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依旧淡淡笑着,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生气为何物一般。

原本拦着她的手悄然放下,轻声开口。

“那么,希望有缘再见。”

深秋的天空总是那么迷茫。

尽管不似春天那么的迷离。

但是。

天空说变就变。

毫无预兆地。

小镇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刚才行走的人影。

此时只有风吹着大地,发出沙沙声。

风太大。

忍不住的眯起眼来,无法继续行走。

看样子,要去找个地方躲一下了。

沙子吹进了眼睛里,有些刺痛,下意识的揉了揉。

当睁开眼的时候,一只手摆放在眼前,顺着目光往上看去,一个年轻男子高高坐在马背上,无比高贵。

仿佛就是王者的风范,

“是你。”

路南屏没有想到他居然跟来了。

“让我送你回去吧!”静默了一会儿,他说。

回去?

她看一眼茫然不知的前路,暗暗失落。

“这里没有属于我的地方。”

她实话实说,对着这个陌生男人。

男子的笑容俊美无暇,淡淡开口,“如蒙不弃,请随我来。至少,可以容你歇歇脚步。”

不知为何,路南屏将手放在了他的手里,顺着他的一拉,稳稳地坐落于他的背后。

木兰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一颗心变得极其宁静。

那是一栋标准的府邸,外观上看起来非常简单。

然而,越往里面走,越是开阔。

一处几亩大地院子,几名老农正手握锄头的开荒田园,一看都是长久的练家子。

院子的角落处圈养着牛羊成群,一只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动物管着那些牛羊,没想到所谓的世外桃源在这一处呈现。

厅堂处空间宽敞、装修精美、陈设富丽,两旁站着几名年轻的丫环,此刻的排场比不上现代的奢华,但是心却没由来的慌乱。

“少爷回来了!”

一名年轻四五十岁的妇人从里面出来,满脸笑容的相迎,当目光触到眼前的少女时,一愣,又随即笑颜,“少爷带了姑娘回来啦!”

“恩。”年轻男子轻声应着,温和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黄妈,先带这位姑娘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路南屏跟随者黄妈进入一间房子,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木兰香,清新,干净,一如眼前的装置,整洁而又干净。

屏风后面摆放着一个大木桶,水面上漂浮着红色花瓣,飘飘浮浮地。

水温恰到好处,正是泡澡的温度。

“姑娘,让她们为你洗吧!”黄妈笑着,拿来一套衣服摆放在一旁。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路南屏连忙摆手。

几个丫环和黄妈不知不觉悄悄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身体泡在水里的舒适感,让路南屏暂时的放松了警惕的心态,疲惫随之涌现上来,全身已经放纵。

头颈靠着木桶的边沿,缓缓地闭上眼睛,沉浸在舒适当中。

因为直觉告诉她,这里是安全的。

目前一个男人可以随意的放任一个女人洗澡的话,至少是无害的。

哪怕有求,失去的也不过是身子而已,难道一副皮囊还换不来生命之忧?

毕竟,男人是下半身动物。

欲望可以让一个人迷失,彻底地。

下一步该怎么走,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既然邀请自己来了,必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是身体?

还是……?

总之,给的起就给,给不起大不了走人。

“姑娘,晚膳已经备好,就等姑娘洗好后用餐。”

如果不是有人突然来提醒,路南屏都忘记该洗好起身了。

华丽的绫罗绸缎,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在这个年代,能够用这等面料来做衣服的,必定是富商级别的,或许更高。

不过,他为什么会居住在这里,难道是隐居的富商?或者是吞财潜逃的皇亲国戚?

衣裙的手感顺滑——非一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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