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西国,是她必须要得到的国家,她的母族烙印在她心头的痕迹。

萧子怿即日回宫的讯息一传来,她立刻暗中联系相国大臣,通知全城戒备,所有的军队也进入了备战状态。

她有凤印在手,萧子怿给了她一道圣旨,本来是极为信任她,可是这次回来的萧子怿却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同意这么做,他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是路南屏要的,给他就是了,无谓的战争徒增悲伤。

可这话,无论如何,不能同悦贵妃说,洛西国的隐秘,并不捏在他的手里,凤印之秘他也未曾寻回,这一切,都在悦贵妃手里掌握。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你的心?洛西国,您是怎么得来的你忘了吗?!”悦贵妃第一次弃了温柔的品性,厉声而问。

“朕心中有数。”萧子怿沉下脸来,“白悦,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您若要误会我,那您身边将无可信之人。”悦贵妃的声音黯淡下来,显出无尽的寂寥。

“当年的事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萧子怿的心迷茫起来,“倘若她真的要拿走,便还给她吧……”

“皇上!”白悦脸色发白!

他什么意思?他要将洛西国拱手相让吗?

这怎么可以!

那夜的血色昏昏,萧老将军的当机立断,押上了全族人的性命,才一起杀了那个病中依然强悍的女帝。

这样得来的皇位!

这样得来的天下!

他竟然要还给她!

悦贵妃忍不住颤抖,他疯了。

他当初执意要将路南屏放在路丞相家养大,再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迎她入宫,甚至立她为后时,他就已经疯了!

那是敌女!

他忘了他的父辈手上染了她母亲的鲜血吗!

萧子怿沉浸在思绪里,他思念她,疯狂疯狂的思念她。

在璃城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想冲过去告诉她,又怕她得知身份。

在宫中的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也不能面对她的双眸,他毁她,欺她,冷落她,放任她在这宫里浮沉受欺凌,只是不想让她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原以为这样是保护她,却一次一次真的伤了她。

她出宫后情状大改,想必是幼年的记忆逐渐恢复,若是想起,他萧子怿对她不仅是情爱亏欠,还夺了她的家,父亲还杀了她的母亲,她会如何?

萧子怿痛楚的捂住头脑,以帝王之姿,在殿内缓缓跪了下来。

洛西国朝中,本朝皇后在外立国,自称女帝,有些人想起了前朝之说,不由自主的将前朝惠后的小公主与她联系起来,慢慢地,人心开始动乱不堪。

锦南国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龙央对此事的态度倒是非常的明确,这天下只能是他的,所以路南屏若是来犯,他是绝对会和其对抗的。

禾北国中的临渊则是陷入了无比的矛盾中,一方面,临渊对于这个天下原本也有着夺取之心,而现在却要因为天下而和自己爱上的女人斗争。

朝中的局势也不是很明朗,朝臣们分为两种,一种主张和路南屏一决胜负,另一种主张和亲。

临渊虽然个人偏向于后面一种,但是他却不知道路南屏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很是让他头疼,凌思敏怀孕了,偏偏在这种时候,虽然说自己并不爱那个女人,但是若是真有了孩子,自己也不能不管,与生俱的责任感让他没有办法推脱这种事情,一切变得焦头烂额起来。

临渊不知道第多少次丢开了手中的书卷,复又重新拿起,就着那并不明亮的烛火试图用书籍来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

御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蔘汤,她走的很慢,仿佛担心手中的汤会撒了一般。

听到开门声,临渊抬头看了那进来的女子一眼,见到是凌思敏,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朕不是说过,没事的时候不要过来烦朕么?”

凌思敏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柔声道:“臣妾唐突了,臣妾只是想要过来看看陛下。”顿了一顿,随即开口道,“宝宝恐怕也是有些想念陛下了。”

听到这话,心情本来就焦躁的临渊是愈发的觉得生气,半年之前,若不是凌思敏用路南屏作为筹码自己也不会答应她的条件,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倒真叫他为难,难道自己要一直被这孩子所拖累么?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敏妃,朕想必说过的吧,朕和你之间只是交易而已,若是因为朕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就得寸进尺的话,莫要怪我太无情。”

凌思敏脸上的笑意是再也挂不住了,面色渐渐冷了下来,“陛下,真没有想到一个路南屏就让你变成了这种人,当年若不是我父兄极力保荐你,恐怕这皇位轮不到陛下吧?”

许是因为憋了多日,如今找到了宣泄口,凌思敏毫不留情的开口,她从来都是骄傲的,若不是为了这个男人何必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如此卑微,可他倒好,已经全然不顾及多年情分,只堪堪的将她的心踩碎,既然如此,大不了玉石俱焚!

临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向来温和的面容此时严肃无比,身为一个帝王,最忌讳的就是身边总是有一个人提醒自己这皇位是如何来的,如何来的么?临渊突然间唇边勾出笑意来,“敏儿说的真是好极了!”

临渊虽然在笑,眼底却已经划过一道戾气,声音柔和的开口道:“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在朕登基那日,前任凌臣相貌似做出了一些让朕生气的事情,如今想来,倒是朕的疏忽了,竟然忘记要好好的安置凌臣相。”

临渊的声音很低,如同情人间的吴侬软语,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凌思敏生生的吓出冷汗来,“你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连陛下这个尊称都忘记了,如何安置,临渊这是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么?

临渊看着凌思敏一脸的惊慌,伸出手去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好看的眉眼,“聪明过人的敏贵妃会不知道朕的心思吗?连和洛西国前朝惠帝的旧臣勾结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到,怎么安置你父亲又何必问我?!”

凌思敏心中大惊,随即又生出悔意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难道说要将自己的父兄害死吗?看临渊的意思,显然是生出杀意来了,怎么办?如今应该怎么办?

半饷凌思敏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认输了,这个男人现在是国君,已经不再是那个不受宠爱的太子了,而自己也不再是位高权重的娘娘,或许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才是自己最介意的事情,“太子哥哥,求你……”

凌思敏的那一声太子哥哥,倒是让临渊冷静了下来,自己在做什么?先不说凌思敏和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好歹她现在怀有身孕,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临渊放开了凌思敏,凌思敏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眼泪也愈发的汹涌起来。

临渊挥了挥手,“罢了,你下去吧,没事不要打扰朕,大战将至,朕很忙!”

凌思敏慢慢给临渊行了礼,走了出去,心中却愈发的涌出恨意来,路南屏,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临渊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无情,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泪水渐渐的干涸,似乎因为情绪的波动,凌思敏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两脚,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宝宝,为娘一定会让你的父亲回心转意!”

回到寝宫中,宫女秋风很快迎了出来,“娘娘,你总算是回来了,真是叫奴婢担心。”

凌思敏低低的嗯了一声,任由秋风扶着进了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秋水回来了吗?”

“回娘娘,已经回来了,要带的人也已经带回来了。”

“做的很好,让他们进来吧!”

凌思敏本来就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否则这些年太子府中也不会这么安分,这半年来,临渊虽然按照约定来她的寝宫过夜,却从来没有半分的好脸色对她,将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践踏的体无完肤了,她没有办法对临渊的下手,但是对其他人,她却还是能够狠下心来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个路南屏知道厉害。

不多时,秋风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秋水,堇色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吧!”凌思敏神情冷淡的开口,“都先坐吧!”

秋水和堇色对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奴才,奴婢不敢。”

堇色心中奇怪,自从皇上登基之后,他被安排在路南屏的手下做事,先前三国之间的一战虽然说无果而终,但是其间堇色却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有价值。

在路南屏无故失踪之后,堇色心中很是郁闷,无处可去的他重新回到了凌府中,不知道此事贵妃娘娘将自己找来究竟是何用意?

“堇色,你可还记得本宫?”凌思敏冷声开口问道。

堇色有些不明所以,“奴才惶恐,不知道娘娘此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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