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怿并没有反抗,确切的说,他是自愿这么做的,从进府那一瞬间,长久以来养成的直觉已经让他隐约感觉到了杀气,看来成顶天这是要杀自己灭口,这向来都是一个侍卫最后的归宿,很多时候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萧子怿觉得好笑,他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吗?不过现在,他倒是真的不愿意反抗,突然间就想要知道自己在路南屏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少?

路南屏只是一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唇边漾出冷笑来,这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折损自己的羽翼,哑奴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不过从他那丝毫不反抗的态度来看,想必是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路南屏眼中寒意一闪,她的人绝对不能这么简单的被杀了,若是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保护不了的话,何谈保护国家子民?

“成将军,你这是何意?”

成顶天笑了笑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这是规矩,这先祖皇陵本来就是禁地,没有皇族血统的人是不能够进去的,何况知晓了皇族的秘密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哦?那么成将军的意思是……”

成顶天比了一个杀的动作,“公主殿下,此人留不得!”看成顶天的意思,就算是路南屏不同意,他也是会将哑奴给杀了的,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和路南屏的关系日渐亲近的话,说不定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给路南屏。

真是成顶天不知道,现在的哑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哑奴了。

“若是我要留下他呢?”路南屏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留下他?!”成顶天疑惑,莫不是公主殿下已经对这个哑奴有了别样的情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糟糕了。

路南屏淡淡的看了哑奴一眼,“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而已,赶出去就是了,我刚刚出关,新王朝建立之前就见血,多少有些不吉利!”

路南屏的一番话说的是在情在理,就算是成顶天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说是将哑奴赶出去的话,事情应该没有这么麻烦。

成顶天想到这里,开口道:“既然公主殿下发话,那么就留哑奴一条性命好了。”

成顶天挥挥手,示意那些手下将哑奴给放了,“哑奴,算你命大,公主殿下仁慈愿意放过你,你走吧!”

哑奴没有动,他在等待,等待路南屏开口,在他心中,能够命令自己的就只有路南屏而已。

路南屏和哑奴四目相对,隐约觉得这样的目光让她有些厌恶,那太过于执着的目光,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顺眼,而且似乎这目光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许这个哑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无论从什么地方来看,这哑奴都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侍卫,但是真相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从今往后,这个哑奴已经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为什么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看来所谓的忘情水也不过如此!大概只是一种心理暗示而已。

“还愣着干嘛?等着我给你践行吗?不过一个侍卫而已!”路南屏的语气冷淡,哑奴却显然听出了她的故作坚强,这个女人,如何能够让自己割舍的下,不过也好,想必很快,他们应该就会再见面了吧?

哑奴转身,似乎是毫无留恋的离开,路南屏冷笑,果然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他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这么转身离开了,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句话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如此也好,没有了任何的牵挂,自己就能够真正的开创属于自己的王朝。

路南屏抬头看天,从今日开始,她就是自己的天,也是这个世界的天,她要站在这世界的巅峰,成为傲立于世间的王者。

哑奴离开了芙蓉镇,发出了一个暗号,不多时,一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就出现在就他的身后,“主子,你总算是出来了!”

萧子怿点了点头,将面上那人皮面具揭开,露出一张冷漠俊俏的容颜,朝着芙蓉镇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低的说了句,“走吧!”

身后的一杀紧紧跟上了萧子怿的脚步,从萧子怿来到这芙蓉镇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镇子外面等候,也曾经多次去镇中打探消息,在听到说是新来的那个侍卫已经死去的消息之时,一杀几乎是慌了手脚,但是本着心中对萧子怿的信任,一杀依然坚守在那镇外。

后来总算是收到了纸条,说是让他继续驻守,自己要闭关,一杀这才放心下来,虽然不知道在那芙蓉镇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陛下的神情应该是心情不错。

“一杀,我回京的事情通知一下其他人,只怕很快这整个世界就要掀起狂风大浪了。”

萧子怿的命令让一杀心中一惊,能够让陛下做出这种判断,难道是皇后娘娘么?

路南屏的出关,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就算是龙央了,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这芙蓉镇的情况,路南屏的提前出关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而萧子怿的离开更是让他始料未及,看来现在并不是贸然出手的时候,路南屏究竟在谋划什么?在那皇陵之中她又得到了什么?

得到消息的龙央,正在品着冷月青梅酒,最近他对这种清淡的酒水是愈发的情有独钟了?龙央心中苦笑,他被情所困。

“陛下,这是今日上来的折子。”执事太监搬着一堆奏折毕恭毕敬的走进了殿中。

龙央放下了酒杯,只低低的应了声,“放着吧!”

那太监看着殿中那已经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暗道:还放着,再放就堆不下了。犹豫了半天,太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龙央那过于妖孽的容颜一冷,如同冷艳的白莲,“朕的话不管用了吗?”

那太监一听,连忙跪下身来,头上冷汗直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陛下息怒!”随着一声清朗的声音,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紫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袖口处绣着腾云祥纹,腰间扎条暗金色蛛纹带,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斯文儒雅。

那小太监暗中舒了口气,看来今日自己是烧了高香了,居然能够被新任的丞相大人给人救下来。

“墨知,你怎么来了?”见到来人,龙央的脸色倒是稍稍有些缓和下来,“来的正好,陪朕喝一杯如何?”

来人是如同传奇般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就从一个落魄书生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人,这个叫墨知的年轻人,在此时的锦南国中,简直就如同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从半年前参加了科举之后,他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般的一步步朝着皇权的中心冲击,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就已经对官场驾轻就熟了。

有时候墨知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如果不是那个女子,此时的自己说不定还只是大街上一个落魄的乞儿。

而一个偶然的机会,居然让他知道当初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女子居然也是当今天子为之心动却不得的女子。

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墨知狠狠的激动了一把,自己曾经承诺过,若是有一天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定然会千倍万倍的回报那个女子,但是如今,自己真的已经拥有了权利地位,却发现那个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陛下心情不好么?”墨知声音清朗,眼神却飘向那一堆丝毫没有动过的奏折,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陛下应该有三天以上没有好好看过奏折了吧?

墨知不由得心中暗叹,这个陛下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应该算是自己所知道的最任性的一个国君了,但是却也是对于自己的国家很是在意的一个国君,若不是冲着他的这一份心情,自己还真是会鄙视这个三不五时就会不看奏折的皇帝。

龙央抿了一口杯中酒,抬头看这个被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亦臣亦友的男子,他心中的事情又岂是他们能够明白的呢?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你来的正好,帮朕将这些东西处理掉吧!”

龙央一生信任的人不多,却和这个墨知非常的投缘,几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有种遇到知心朋友的感觉。

墨知轻叹,“陛下,你为何总是给臣出这些难题?”

龙央浅笑,“是难题么?对于才高八斗的书生万户侯来说哪里还有什么难题?”

“陛下就不要调侃微臣了,这些所谓的东西可有一半以上都是上奏给陛下弹劾微臣的奏折呢!”

墨知苦笑,一个爬的太快的臣子,就算是他已经做到了丞相的地位,却还是免不了这些猜忌,何况自己的身后除了国君没有任何的其他的势力。

龙央冷哼一声,“朝中的有些人就是喜欢捕风捉影,若真是闲的慌,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国家更加繁荣的好,而且,从洛西国传来消息,这天下,恐怕要乱了。”

“哦?竟然有此事?那么以陛下之见,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尽早的做些准备才是?”

龙央大手一挥,“那倒不必,朕倒是要看看,朕的小野猫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被龙央这么一说,墨知倒是一愣,听龙央的意思,难道说是她么?她的事情自己这段时间倒是也调查了一些,褒贬不一,众说纷纭。

这样的一个女子是绝对不会简单的度过一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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