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整理了一下衣裙,开始四处打量着,这饕餮楼虽然有名,她却并没有怎么来过,但见这雕栏画栋,倒是十分的气派!

只是那大厅之中寥寥数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生意火爆,先前她可是听说来这饕餮楼吃饭都要提前三天预定位置的。

见到萧璃,那刘掌柜的连忙亲自迎了上来,“萧璃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快些楼上请,这些天刚刚研发了新的菜式,刚好萧璃公子您尝尝味道。”

许是心情不错,这萧璃倒是没有平日的高高在上,爽气的应了一声,“行,那么就端上来吧。”

刘掌柜说完,冲路南屏行了礼,“路小姐,还真是稀客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璃城商会才刚刚结束不久,路南屏自然对这个刘掌柜很是有印象,原先她以为这掌柜的称呼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互相客套而已。

就像是郁金,虽然他手下也管理着几家铺子,别人也称呼他为郁掌柜,但是他却从来不用亲历其为,手底下又不是没人用,照看铺子的事情自然有人代劳。

没想到这刘掌柜竟然真的在这饕餮楼中当掌柜了。

路南屏不由还礼道:“是啊,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而且素来听闻这饕餮楼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姐谬赞了!”

一番客套话之后,萧子怿直接带着路南屏来到了二楼,路南屏抬头就见到那二楼装修别致的各个雅间。

有君子阁,兰庭轩,观星坊之类,越过这一系列各式各样的雅间,萧子怿他们来到了最为东边的一个房间,上书两个大字,七楼。

路南屏皱了眉头,这是什么怪名字?

却见到萧璃轻车熟路的推门而入,路南屏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名字怪异的房间之中,未必也太过奢华了些?

上等的香檀木铺就的木板,将原本的楼面抬高了一些,房中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软榻,衣橱,书桌,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临床位置放置的书桌上,一盆小小的君子兰正傲然绽放,小而白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房顶和寻常的房间不同,用木板将那些房梁遮掩了起来,雕刻了漂亮的云纹,而那四个角落之中镶嵌的,竟然是夜明珠!

房间正中挂着一盏特质的宫灯,那宫灯中间点的似乎也不是蜡烛,而是以一刻鹅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代替,将整个房间之中照的如同白昼,光线却又十分的柔和,真是巧夺天工。

如此简单却奢华的装饰,也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财力,难怪璃城人人传言这萧璃是败家子。

路南屏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房间定然是属于萧璃自己的。

“怎么样,屏儿,还喜欢吗?”

路南屏赞叹道:“比起酒楼,这里倒是更有家里的味道,虽然有些太过奢华了些。”

桃花眼微眯,唇边漾出一抹笑意来,“奢华吗?本公子倒是不觉得,不过是几颗夜明珠而已。”

几颗夜明珠?还而已?!

看来这位闲散公子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见到路南屏目光之中的不赞同,萧子怿倒是也不反驳,只是转移话题道:“屏儿觉得本公子的题的这房间名字如何?”

“这是公子题的字?”路南屏奇怪道,“有何含义么?”

萧子怿娓娓道来,“这七与栖同音,取休憩之意,加上本公子刚好是排行第七,所以才有了这名字。”

路南屏心中暗道,这名字还真是取得随意!

两人正在说话间,饭菜已经送了上来,一盘盘精致无比的佳肴看的人食欲大开。

“上次说要请你吃饭,结果却害你受了伤,是本公子的过错,今日这一顿,算是本公子给屏儿你赔礼道歉了。”

萧子怿难得严肃,倒是让路南屏有些不习惯,“萧璃公子客气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这么说来,屏儿是原谅我了么?”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哪里谈得上原不原谅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开始品尝美食。

东西是刘掌柜亲自端上来的,顺便给路南屏他们一一做了介绍,“这是鱼戏荷塘,这是花开富贵,这是凤凰于飞……”

一连串的介绍让路南屏他们倒是有些目不暇接,不得不说这饕餮楼的经营之道实在是高明,单单是从这菜名上看,就比其他酒楼风雅了不少。

这些听上去优雅华丽的菜品,其实原料倒也十分的普通,比如那鱼戏荷塘,其实就是莲藕鱼丸,只是稍稍用了些心思,就让吃菜的人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情绪。

路南屏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刘掌柜的饕餮楼能够成为这璃城城中最为有名的酒楼倒也是无可厚非。

路南屏不由想到她自己的商铺,或许,自己也该稍稍花点心思,让其变得更加的与众不同。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有喧闹声从那楼下传来,刘掌柜连忙道:“萧璃公子,路小姐,你们慢用,小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子怿一挥手,示意刘掌柜早该走了,难道是看不出来他想要和屏儿单独相处吗?

真是没有眼力!

萧子怿夹了一筷子鱼送到了路南屏的口边,“尝尝看?!”

路南屏却直接用筷子挡了回去,自己重新夹了一块,“多谢萧璃公子美意,我自己来就是。”

“屏儿……”

萧子怿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愈发的起来,貌似还伴随着呯呯碰碰的声音。

紧接着,是不少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刘掌柜的告饶,“各位差爷,这楼上你们去不得,此时有贵客!”

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传来,“什么狗屁贵客?!今日你这酒楼是想关也得关,不想关也得关了!

萧子怿神情一冷,手中筷子顿了顿,真是愚蠢却又不知好歹的东西!

“差爷,差爷……”

刘掌柜焦急万分,今日这是什么日子?原想着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结果这群瘟神就到了。

刘掌柜的阻止显然没有任何的作用,只听得耳边那脚步声越发的近了,萧子怿不怒反笑,看来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倒还真是有趣!

漂亮的桃花眼下眉目微转,倒是生出几分兴致来,在这璃城,敢来管他萧子怿闲事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路南屏倒是蹙了眉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听刘掌柜的口气,来的这些人应该是官差,而且貌似气势汹汹,不知道这种时候他们不去好好的救灾,却到这里来做什么?

“栖楼”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那门后镶嵌的琉璃掉落了大半,萧子怿唇边笑意不减,眼底却泛出冷意来。

“屏儿,看来,这是有人不让我们好好的吃这一顿饭呢!”

来人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和南方人的秀气婉约不同,倒是有北方人的粗犷,他穿着一件三品武将官服,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来历。

刘掌柜苦着脸告罪,“萧……”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萧子怿打断了,显然是有些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的意思。

刘掌柜见状,伶俐的站立一旁,没有再开口。

那汉子见到这房中与众不同的装饰,以及那一桌的美味佳肴,一张脸不由涨的通红,“现在是什么时候?兄弟们成日修理那劳什子堤坝,累都要累死了,还成天只能喝些清粥小菜,这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这里倒好,竟然有人大鱼大肉的,兄弟们,你们说这公不公平?!”

随之而来的那些人很是配合的回答道:“当然不公平!”

“既然不公平,那么兄弟们还等什么?将这东西都给老子抢了!”

萧子怿镇定自若,他冷冷扫过为首那人的脸,伸出手指来冲他勾了勾,“你过来!”

那络腮胡子的汉子不知道是愚蠢还是耿直,竟然真的乖乖上前了两步,“你有什么事?”

“你们不觉得损坏了我的房门,又要抢我的东西,这才叫不公平吗?貌似我在此吃饭喝酒,并未碍着你们的事情。”

那汉子冲着萧璃呸了一口,“老子生平就瞧不惯你们这些个为富不仁的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大吃大喝,实话告诉你,从你们进这个门开始老子就一已经盯上你们了,瞧着你们好像都挺有钱,还不如出些银子给那些穷人!”

萧子怿挑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物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不由开口询问道:“你是什么人?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

那汉子一拍胸口,“老子虽然算不得是绿林好汉,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你看这雨下的,像是连房子都要倒了,连萧大人都亲自上了堤坝,你们这些人倒好,瞧着也像是个精壮的,怎么躲在这里陪着老娘们儿?”

那汉子满口的粗话,让路南屏皱了眉头,瞧着那些人身上虽然穿着官服,却并不十分的合身,长长短短的,倒像是从旁人身上拔下来的,再看那些人脚上的鞋子,也并非是统一的官靴,这般的七零八落,哪里有半分训练有素的官兵模样?

最让路南屏疑惑的是,方才来时,堤坝之上一个官兵都没有,都是些农家百姓们在挑泥筑坝,怎么会突然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官兵出现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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