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用担心,她的一举一动你不都在看着么?没什么不对呢。”

锦美人笑着安慰道,原本她以为路南屏要与她一起同台,指不定是想干些什么,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她除了与她一同训练外在,没有丝毫的异常。

“就是因为太过正常了,本宫才不放心。”芙妃依旧是一脸的担忧,“好在皇上如今对你格外宠爱,她定也不敢太过放肆。”

“娘娘…皇上他……”说起皇上,锦美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赶紧说道。

“对了,会不会……她跟别的妃嫔一样,想要见皇上,所以才找出的借口,你看,那些妃嫔们说是来看望娘娘,可哪个不是精心装扮了的,不见着皇上,还一个个磨着,怎么也不肯走。”

“可是……她每次过来,都未曾见到皇上,就像是故意躲着皇上一般。”

芙妃一愣,心中却更加的疑惑了起来,别的妃嫔总是精心装扮,一心想着能见上皇上一面,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呆在玉露殿,可只有她,来后与锦美人训练之后,便是直接回去,从未曾遇到过皇上。

“这……”

“皇上驾到——”

锦美人还欲说些什么,殿外便响起了公公的高呼声,锦美人赶紧站了起来,小脸微红,随在芙妃的身后,快步的走了出去。

“妾身参见皇上。”

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锦美人的脸更加通红了起来,头一低,赶紧行礼。

“起来吧,锦儿……朕听说,你在一直在努力给朕准备佳节才艺,可是真的?”

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疑声问道,只是那不经意间的四处扫视,似是在找着什么东西一般。

“回皇上……这……中秋佳节,后宫姐妹们都有才艺要献给皇上,妾身这一点小小的才艺,又怎能入皇上的眼。”

锦美人一脸羞红,小声的说道,一边的清芙则是微笑着看着锦美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那朕就拭目以待了!”淡淡的说道,一双明眸却不时扫向门外,未多久,他站起了身来,“朕还有些折子未批,明日再过来。”

“恭送皇上。”

锦美人脸色微微一变,染上些许的失望,但依旧很是得体的行礼回道,点了点有,大步走了出去,远处传来一声声妃嫔们行礼的声音,只是的脚步依旧没有丝毫的停顿。

“娘娘……皇上他……”

“妹妹……皇上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看你,证明皇上的心中可真是有妹妹了,你看前殿守着那么多的美人良人的,皇上可正眼都不瞧一个。”

见的锦美人有些不开心的小脸,芙妃笑着安慰道,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一道犀利,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每日都来玉露殿,这样的待遇,似乎只有以前的路南屏才有啊,想到这里,芙妃眼底的笑,越来越冷。

“启禀娘娘……南屏来了。”路南屏刚刚被谪去封号,宫人们只能这样叫她名字了。

门外响了宫女的禀告声,芙妃站了起来,与锦美人一起,走了出去。

“你来的可真不巧,皇上这刚走,你就来了,就像是预先知道的一样。”

芙妃走到了路南屏的身边笑着说道,而路南屏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冲着芙妃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话,径直向着偏殿的训练房走去,留下一脸尴尬的芙妃。

锦美人看着路南屏,眼中染上些许的嫉妒。

她知道,皇上之所以可封自己为美人,甚至,格外恩宠赐给自己封号,都是因为面前的路南屏。

她更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受宠,终究只是她的替身,除非……她死!

想到这里,锦美人那明亮的双眸之中染上一丝阴冷的疯狂,就像是在内心有一只魔鬼在不停的叫嚣:我不要做替身,不要做替身!

“换衣裳吧。”

路南屏淡淡的说道,而后,转身走进了一边的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轻纱,清风拂来,颇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意。

锦美人也走进房间,换上了一身与路南屏一般的衣裳。

二个娇小的人儿,开始舞动着手中的绸带,如仙子一般,轻舞,又如那月中仙子,遗世而独立,路南屏只是教锦美人怎么做,却没有告诉她,这一舞的名字。

因为,她要再中秋之夜的舞台上,亲口说出这个传说中的名字——霓裳羽衣舞,她要用这一舞,给这冰冷的皇宫,染上几分血色的热烈。

锦美人越习舞越是心惊,这舞不似宫中那些乐坊教习嬷嬷所授的舞蹈,身姿转折之间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风韵。

路南屏指导着她,目光里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让她越舞越是心中忐忑不安。

路南屏静立在廊中,起舞的人影,纷飞的绸带,令她的神色在不知不觉中恍惚,竟然令她突然间发起呆来,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

突然间锦美人投来的目光令她警醒,瞬间从神思迷离中清醒过来!

这个舞,原本就是亡国之舞啊!有巨大的哀伤自心里透至全身,令她几欲窒息。

手中绸带被汗浸得濡湿,锦美人舞了小半个时辰,体力大是不支,见路南屏瞥向她的目光里冷冷淡淡,竟似不甚满意。

一想到她的清高孤傲,有心要在她面前逞强,绸带一舞,想要挣扎着起来再练,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在中秋之夜骨头散了架不能起舞,就等着欺君之罪吧!”

路南屏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疏离又淡漠的话显然已经不将今非昔比的锦美人与当初那个羞涩小心,在清芙身边的霜儿视为同人。

锦美人咬着唇没有吭声,望着她在面前轻盈离去。

宫中灯火通明,芙妃宫殿内外一片静悄。

暖阁晕黄着烛影,火苗闪闪烁烁,明灭个不休。

芙妃冷着脸,坐在妆奁前,锦美人接过宫女手中的梳子替她梳发,一边梳一边小声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看她倒是真的在教奴婢舞蹈。”

她在芙妃面前仍以奴婢相称,这多少令芙妃心里舒坦许多,不过,她的心可不在这个小小的锦美人身上,这宫中的美人多了去了,可是能在皇上心中烙下印痕的,只有这个锦字,只有这个路南屏,只有这个路南屏!

女人们的斗争还长着呢,一步一步来。

芙妃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镜中映着雪白肌肤,花容隐约,后宫中多少女人像她这样美貌多情,温柔似水,偏偏他只看得到一个路南屏!

手指在瞬间握住,长长的指套刺进掌心,带出钻心的疼,可是这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我们的机会就是中秋之夜,霜儿,你俯耳过来……”

锦美人俏脸一惊,瞬间发白,想是芙妃告诉她的计谋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所以她震惊得连脸色也苍白了。

“这……娘娘,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怕什么?到时候你在台上跳舞,我想办法让路南屏不能出现,到时候我另派人拿到那个东西,放在路南屏的床榻下,随后你在皇上询问时,稍稍透露一些口供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路南屏死罪难逃!”

芙妃一反平时的娇弱,脸上现出一丝残忍之色,令锦美人心里一颤,这后宫中的女人即便表面再怎么看似无害,心里都深不可测,在后宫中生存,残忍就是法则。

锦美人犹豫了下,芙妃从镜中瞧见她的神色,转过头,又恢复平日的柔情温和,轻声问:“你想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么?锦,美,人。”

一字一顿地叫出了她的封号,锦美人身子一颤,脑中映出那尊贵的男人在自己身上霸道求欢,亲吻自己的眼睛喃喃地柔声唤她:锦儿,锦儿……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对,路南屏必须要死!锦美人眼神坚定起来,点头说道:“好,奴婢一定按照娘娘的意思来!”

芙妃这才笑了,将手覆到她手上,静默良久,这颗棋子,当初是一心忠主没错的,可是现在,她自己也有了私欲,情欲果然是个令人神令智昏的东西,将她送上皇上的床,这一步棋究竟毁了谁呢?

双手交叠处传来暖意,锦美人不动声色地抽开了手,说道:“夜色深了,奴婢告退了。”

芙妃轻轻点了点头,锦美人退出了正殿,回偏殿准备接下来的事。

飞雪殿内闪过一个纤细的人影,在宫门上轻叩两声,宫门立刻开了一条缝,来人身形快速地闪了进去。

悦贵妃还未就寝,显然也在等待来人。

“参见贵妃娘娘!”路南屏犹豫了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悦贵妃妆容精致,轻纱覆体,额上微微有汗,手中托着丝绸,竟似好像也在练舞,见路南屏到了,摆手让她免礼。

“怎么样?是不是我说的条件你应允了?”如玉的手轻轻将丝绸堕地,身姿轻俏地走近路南屏,问得自信而肯定。

路南屏皱眉闻见她身上的暗香,那是种不太常见的香味,竟似有着隐隐的麝香,这个悦贵妃搞什么?

明明是深宫中萧子怿最看重的女人,居然身带麝香?她……不想给萧子怿生皇子么?

悦贵妃见她神情淡漠,眉宇紧紧皱起,手中轻纱微拂,路南屏只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生生将她逼得倒退两步,不由自主地跌向身后那张宫榻。

悦贵妃娇艳的脸迎了上来,眸似朗星,静静地盯着她半晌,伸指挑向她的下巴,啧啧道:“真是一张美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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