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瑜双拳握得咔咔作响，杏眼冷森森地盯着蒋亦琛。“不好意思，叫大家见笑了，姑奶奶我——是来找蒋亦琛算账的！”
“算账？”顾嘉失笑，委婉地叹道，“难怪你一身上下充斥着浓浓的江湖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北黑道大姐杀来了呢。”
康瑜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衣服，“这是上官谟亲手设计的，康珠还夸我穿着漂亮呢！”
顾嘉只能送她两个字，“呵呵！”
康珠可真是位好姐姐呀，这样害人不打草稿，分明是生怕康瑜不够丢人。
不过，这康瑜也是缺根筋，看不出这衣服怪异就算了，还这样单枪匹马杀到蒋亦琛这黑帮大佬面前算账。唉！分分钟上赶着找死呀！
苏曜恒也尴尬地抬手挠了挠眉梢，从那东北大花袄上拔开视线，却不禁担心，蒋亦琛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算账。
刚才，他总共打了蒋亦琛二十拳，而且，每一拳都是结结实实，叫他避无可避……这小子能站起来，已然是筋骨不错了。
蒋亦琛却扶着墙，故作强悍地挪进康瑜。
“本少爷不记得欠了你的债，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账目需要清算。”
“这么快就忘了？”
“不是忘了，是压根儿就没有！”
康瑜气得鼻子已然歪了，“你那天总共打了我九下，姑奶奶从小到大，除了被顾嘉打，还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刺激过……”
顾嘉挑眉，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地位在她心里这么重。若非她武功了得，这女人岂不是天天来算账？就这一点，真得感谢小时候林姨拎着她的耳朵，叫她学跆拳道了。
康瑜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心里这团火气，闷得我彻夜睡不着觉，都快给姑奶奶憋出内伤来了……我睡不着觉，皮肤变糟糕，胃口也变差，我这么一个珠圆玉润的女人，生生被气得瘦了两斤，我黄金比例的三围都缩水了！”
黄金比例的三围？这蝴蝶效应，的确蛮严重的。
顾嘉、苏曜恒和蒋亦琛都不约而同，瞥向东北大花袄包裹的身子，三人自认为都是火眼金睛地，却硬生生地没有看出什么黄金比例……
康瑜被三人的眼神刺伤，握着拳头，在拳尖上呵了一口浊气，商量也不打，直接打在蒋亦琛腹部。
“一，二，三……”
顾嘉不可置信地皱紧了美丽的五官，不敢相信，康瑜居然真的这样打，也没想到蒋亦琛居然真的就乖乖挨打……好像哪里不太对，蒋亦琛似乎有点站不稳。
苏曜恒着实看不下去，无奈地别开脸。
蒋亦琛却只挨了五拳，喘了两口气，就突然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亦琛……亦琛你怎么了？”顾嘉狐疑地忙蹲下来，却摇了蒋亦琛两下，竟发现他已然失去了意识，她想指责康瑜出拳太狠，想到苏曜恒刚才承认的“男人用拳头商谈”的事，忙抬头看苏曜恒。
她太清楚，康瑜这几拳，根本起不了作用，真正能把蒋亦琛打晕的，是她家老公苏曜恒。
苏曜恒无奈地摇头叹息。他真的是没想到，蒋亦琛脆弱至此。
康瑜僵硬地忙收回拳头，悚然看着地上的蒋亦琛，“我……我是打死他了吗？”
顾嘉看她一眼，气结说道，“有可能！他这明显是内伤造成的。”
“我……我是不是要坐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康瑜砰——一下，也瘫在地上。
苏曜恒则双臂环胸，有些为难，左右他是不会抱康瑜去客房的，就让她在这里躺着吧。
对上顾嘉的视线，他顿觉灰头土脸，忍不住握拳抵住鼻尖，心虚地俯视着蒋亦琛，“嘉嘉，我真没想到，蒋亦琛这么不经打！”
顾嘉狠狠瞪他一眼，“蒋叔快回来了，他最好不要为这事儿控告我虐待蒋亦琛，顺便跟我妈离婚。”
“蒋叔是明事理的，不会这么严重吧！”苏曜恒忙垂下手，这就扯了蒋亦琛到背上，“你别着急，我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顾嘉忙帮忙扶着蒋亦琛的后背，忍不住问，“苏曜恒，你到底打了他多少拳？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苏曜恒无可奉告。男人和男人打架的细节，最好还是不要让女人知道的好。
“他打你了吗？”
“……”苏曜恒背着蒋亦琛快步下楼，避开她的视线。
“该不会是，你一直打他，他都没机会还手吧？”
“……”苏曜恒干脆沉默。
顾嘉气结跟在他身后点头，“好吧，算我没问。”
正在为韩剧男主角潸然泪下的林姨，看到三人出去客厅，狐疑地擦着眼泪站起身来，“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康瑜不是上楼了吗？”
顾嘉没吭声，苏曜恒则是不想吭声，林姨外号“千里传音”，只怕多言一句，明天家里就乱套了。
林姨疑惑地上楼，见康瑜躺在走廊上一动不动，忙快步过去，探了探鼻息，这就在康瑜脸上拍了两下，见康瑜苏醒过来，她便笃定地说道，“又是嘉嘉打得你吧？”
“林姨，不好了，我杀人了……我杀了蒋亦琛……”
“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打了他五拳，他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康瑜说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林姨唇角抽了一下，这就冲下楼去，找到电话，直接打给顾清蓉，“我不管你现在忙还是不忙，这件事我必须说完。”
“康瑜在咱们家杀人了，而且杀了蒋亦琛！我刚才亲眼看到，苏曜恒背着蒋亦琛出去的，顾嘉就跟在他们身后……”
顾清蓉在那边气得忍不住尖叫，“康瑜杀了亦琛？康瑜怎么会去那边？康家还有什么人过去的？他们有没有伤害顾嘉……不对呀！阿林，你是怎么看家的？难道你不知道，亦琛是兆霖唯一的儿子？你怎么能眼巴巴地看着康瑜闯进家门杀人？”
***
顾嘉提着保温桶和晚餐，进入病房里，不等推门，就迅速从门把手上收回手，隔着玻璃，却见母亲和蒋兆林正有些激动地握住苏曜恒的手，似乎正在感谢他及时救了蒋亦琛……
顾嘉失笑退后两步，就见苏曜恒面红耳赤，明显里子面子都挂不住。